第4部分(第1/4 頁)
房租。”她說:“你還想象中國房租只要幾塊錢一個月吧。加拿大又沒邀請誰來,都是自己削尖腦袋鑽來的。再怎麼樣,也要存一兩萬人民幣一年吧。”我說:“找中國餐館吧,反正四塊二毛五一小時,中國餐館還可以超工時,一天讓我做十幾個小時我就高興了,做二十四小時也沒什麼。”她說:“華人老闆太厲害了,他要榨乾你的血,讓你做死這條命。外國老闆人道些,依法辦事。”看那些卡片眼睛都看痠痛了。抄了七八個號碼比較一下、確定了兩份工作。一份是醫院洗衣房,上通宵班,一份是郊區的中國餐館。排了隊和工作人員談了話,她查了電腦兩份工作都還在。她把電話號碼抄給我們,要我們自己去聯絡。出了門我說:“操它孃的落到這種地步。”思文說:“早就告訴你要有精神準備。看不起這樣的工作,能找到還是好事呢。”我說:“說看玩呢,其實我心裡很高興,至少路還沒有絕。昨天我都有點絕望了。這是加國,不是中國,這點我還是懂的,你以為我那麼不清白麼?”
出了門思文問:“搭車回去?”我吃一驚問:“計程車?”她笑了說:“膽都被計程車嚇虛了。這裡有bus到丘吉爾廣場。走要走一個小時呢。”我說:“多少錢一個人呢?”她說:“上車不管幾站都是一塊。”我說:“一塊中國錢?”她說:“神經,有病吧,這裡誰跟你說中國錢。”我說:“我還以為你折算成人民幣呢。加拿大搭個車怎麼這麼貴?反正沒事走回去算了,天氣這麼好,我一路也看看風景。”她說:“看風景!來的時候要你看你又說沒心思看。尾巴一翹就知道你屙什麼屎。”我回下張望著說:“真的,這天氣真好。”
一路上我心情很好,把昨天思文給我的幾張鈔票捲成一卷,丟向空中,掉在地上又撿起來,嚷著:“喔,撿了錢。”思文說:“高力偉你還小了吧。你還記得那一年,我們剛結婚,你把幾百塊錢丟著玩,掉了一張十塊的你還不知道,還是過路的人喊醒你,你臉都嚇白了。”我說:“那是的,丟十塊錢我臉就嚇白了!我沒有錢總還看過別人手裡拿過錢吧!”說著把錢又拋了幾次。走在我們前面的一個白人中年男子,回頭正看見我從地上把錢撿起來,走過來問“Have you picked up some money?I lost it。”我怔了一下,思文說:“It's ours。We are playing with it。”我心裡想著,加拿大怎麼還有這麼操蛋的人!於是說:“How much is it?Tell me!”我說看把錢舉起來揮舞著胳膊。思文說:“別開玩笑。”又向那人解釋。那人悻悻地轉身走了,我在後面喊:“I picked up some money just now。I'll keep it if nobody wants it。”那人沒聽見似的不回頭。
我問思文:“我罵一句something wrong犯不犯法?”她說:“別玩錢了,有事跟你講。”我說:“我玩我的。你講你的。”她說:“你答應了我我才講。”我說:“不講就算了,你以為我有你那樣好奇?來逗我呢。答應了才講,你要是要我搶銀行呢?”她說:“你來了,星期天晚上要請一次客。”我笑著捏了她的下巴說:“張開嘴。”她張開嘴。我說:“看看你的舌頭還就是原來那一條,不知不覺著倒越耍越滑溜了!”我尖著嗓子學著她的聲調說:“‘你來了,明天晚上要請一次客。’你想請誰就請誰,把我抬到前面,我可有那麼大一張臉?”她說:“趁機請一請趙教授和幾個朋友。”我說:“多少錢夠呢?”她猶豫一下說:“五六十塊差不多了。”我嚇一跳說:“這裡吃的那麼便宜,怎麼要這麼多錢?”她說:“你以為買幾磅豬肉塞了人家的嘴就夠了?兩隻龍蝦二十多塊,兩箱啤酒,加起來就五十多塊了。”我說:“那沒有八十一百塊錢這個客就請不成!”她說:“可能八九十塊就夠了。”我說:“龍蝦是我們這樣的人吃的嗎?啤酒也不用買兩箱。”她說:“主要是請趙教授,他給我這份工作,一個星期有一百多塊錢呢。他們海洋系幾個學生都在搶,他給了我這個學民俗學的。”我說:“你長得漂亮,舌頭上又塗了蜜,要是你歪瓜裂棗的斜著眼歪著嘴塌著鼻子又一臉陰麻子,看他給不給你!”她睹氣說:“反正跟你講了,這個客是要請的。”我說:“一隻龍蝦,一箱啤酒算了。”她說:“知道你就講不通,太固執了。這件事就是這樣定了。”我說:“咦,咦,出國一年就威風多了,什麼事我問都問不得。”她說:“算了算了,剛來一天就氣我。我還懶得氣,氣壞了我的身體。沒見過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