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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和他對著幹:
“我這樣寫,你就信?”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信。”他頓了頓,又說,“那時不知,現在,我信你。”
張國榮靜了一靜,開口刻意輕鬆氣氛:
“你做過什麼壞事?”
“至少我小時候還砸碎過別人家玻璃。”
張國榮失笑:“這種壞事,我真沒做過。”
但蔣天佑沒有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相信自己,你很好。”
蔣天佑這句話反覆在張國榮心中徘徊,他當時沒有回答,卻已接受,天賜如何稱讚他,他雖開心,卻不會當真,先認識到蔣天佑的清冷傲氣,才深知他不會隨意夸人。
蔣天佑去做飯時,他陪著天賜讀課本,天賜和蔣天佑都堅持修養也不能把功課落下,因此張國榮和蔣天佑輪流教她,好在小學課本簡單,即使張國榮沒有從教經驗也能勝任。
天賜讀書,張國榮就在書架上巡看,蔣天佑的收藏很被他找出幾本有意思的,天賜時時拿她的收藏邀功,他倒忽略她的書架許久。
忽地看見小書房裡唯一一本幾米的畫冊,張國榮抽出,隨手翻開,目光落在圖案上的一句話上。
“我總在最深的絕望裡遇見最美麗的驚喜”。
他突然有了一種近乎明悟的預感。
他會好起來。
那次唱《芳華絕代》之後,張國榮就常常在小客廳開演唱會,哪怕聽眾只有蔣天佑和天賜兩個人,有時候天賜去午睡,他就光明正大地唱各種情歌,用各種熱辣大膽的歌詞撩撥蔣天佑成了張國榮的新愛好。
蔣天佑倒很有柳下惠之風,就是一次興起給張國榮拍了張照片,照片上,張國榮穿著蔣天佑的一件襯衣,對他來說有點大了,抱著吉他坐在地板上,唱《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她》。
吉他是蔣天佑買回來的,他把張國榮的影視資料看完——比起電影他還是更喜歡有張國榮參加的綜藝節目——又開始看書面資料,看到他是真會吉他,不是職業替身,便買了一把,還說要買架子鼓。
張國榮坦然接受,只笑問:“你還要我花你多少錢?”
蔣天佑不在意地回答:“你又不是沒有。”
這指東西,也指錢,蔣天佑不缺那幾個錢,張國榮也不缺,所以即使從醫院相遇以來張國榮衣食花的都是蔣天佑的錢,也不會有人覺得哪裡不對。
張國榮還開玩笑說:“你把我從醫院拐回來,就要負責養我啊。”
他的情緒幾乎是一日好過一日,連身體上的症狀都在減輕,張國榮曾經多方求醫,無奈病情只有加重,因此才越來越失去希望,只要有好轉跡象,他便大為振奮,之後自然愈來愈好。
蔣天佑毫不奇怪,他的性格遇事所想本偏向正面,以他看來,張國榮即使食不下咽也要逼迫自己吃下一定的量,戒菸戒酒,連紅酒都不碰,這樣努力,總會痊癒。
以往張國榮和蔣天佑聊天,也絕口不提未來,為天賜寫那一首歌,想到日後怎樣填詞,大概是他第一次想到跟“以後”有關的事。
自他發覺自己病情痊癒的希望,整個人都熱切活潑起來,
他開始談他想再開的演唱會,他想演的角色,他想出的專輯。他已經在試著作曲,因為想發表《笑靨如花》,但是一支曲子不好作專輯,現在局勢大概不容易約稿。
還有他想拍的電影。
經歷了一次極度灰暗的過程,張國榮也已經開看,對自己夭折的第一次執導不再那麼難以釋懷,可以當做一次經驗看待,但他遠遠未放棄導演夢,不止一次說要把那部《偷心》的劇本完成,親自拍的第一部電影還是它。
蔣天佑對這方面一竅不通,也絲毫不想上心,若非關心張國榮,他連聽一聽的興趣都不會有,天賜太小,稍微複雜的東西她就難以理解,這對父女的唯一共同點,就是都對張國榮的所有計劃無條件支援並充滿信心。
無意中發現天賜有點偏文科,張國榮絲毫不以為怪,反而很興奮,連說他就是理科太差才去英國留學,一邊翻天賜的作文。一邊問天賜對寫作有沒有興趣。
其實他問得太早,一年級的小學生哪怕有門課好一些差一些,都說不上偏科,但天賜的確作文寫得很好,就此被張國榮惦記上了。
天賜去睡午覺了,他還在嘮嘮叨叨自己以後要拍出各種題材,天賜好好練筆,給他寫劇本,他就省下找題材的功夫了。
蔣天佑端著咖啡走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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