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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了。
像從前的光景一樣,莊禾還是那莊禾,可是人年年見老了。像水成波說的:“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他掉轉驢走出農林局的大門,還疑疑惑惑地自言自語:“真是他? ”
剛才,他因為驚異,連人家的姓名也沒敢問。
聽說學習班在一中,劉改興就趕上車往這邊走,街上的人漸漸稠了,腳踏車鈴,汽車的喇叭,人們的喧譁匯成一片。
正在暑假,一中大院顯得十分冷清,劉改興在校門口拴住車,從小門洞走進去,最前排的教室前面,有一群人在嘻嘻哈哈地吵鬧。這群人很有特色:論年紀,可說幾代同堂,論服飾,從“貴族”到貧民都有。
但他們的話題是統一的,都在談養雞、養羊、養兔……
劉改興還沒走過去,趙友海早從人群裡看見他,忙忙跑過來。
“舅舅! ”友海興高采烈地說,“你甚時候來的? ”
劉改興告訴他進城的原因。友海說:“你還沒去過旗委? ”
“機關的人上班前還得吃早點,我過一會兒去,先來看看你。”
海海笑著說:“再有兩天就結束了,舅舅,這回收穫可真大。”
“你還用錢不? ”劉改興說,“我賣了點枸杞。”
友海連連搖頭:“不了,我媽好吧? ”
“她挺好,”改興說,“把家也收拾得一嶄新。”
海海點點頭,臉上佈滿笑容:“舅舅,辦養雞場的事,我這回心裡更有底了。二青的飼料加工廠可以跟我聯辦,效益更高,這回我又碰上了好人。”
“誰? ”
“方局長,就是給我們上課的老師,我還去過他家裡呢。他非常支援我的設想,還找過金書記,設法給我網開一面,貸上一筆款呢! ”
海海侃侃而談,沒有留心舅舅神情的變化。
“方局長? ”
“方力元局長,真是個好人! ”
“……〃
“舅舅,那不是,就那個拿公文包的人! ”友海自顧說下去。
劉改興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就是剛才他在農林局碰上的中年人。
這時,他正側面朝劉改興,跟學員們無拘無束地交談。
“真是他……”
“真是誰? ”友海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劉改興悚然一驚,立刻改口說:“是方局長嘛! ”
“舅,你認識他? ”
“啊不,認識! ”改興連忙說,“海海,你們又快上課了吧,沒事,我就去旗委了。”
友海不假思索地說:“我叫方局長過來,你們認識認識吧! ”
劉改興直搖頭:“不不,以後再認識吧,該認識,也不在乎今天明天。”
“過幾天,方局長要到咱們芨芨灘去,幫我籌劃養雞場,聽方局長的口氣,從前去過芨芨灘。”海海自顧往下說。
劉改興神思恍惚,牽上毛驢往路上挪,海海一直把他送出一段路,才疑疑惑惑地往回走。
劉改興心裡唉嘆:原來人家在旗裡呀! 不知是因為妹妹的不幸還是為了方局長的幸運,他心中翻起一層苦澀的浪花。
這次不期而遇,使劉改興陷入了惆悵的深渦。這個世界,這個人,並沒有因為另外一個人或一些人的辛酸困苦而變了顏色。就像頭上的陽婆,無論陰天或晴天,它總那樣光芒萬丈。只不過你能不能看到它罷了。
“方局長,”劉改興在心裡喟嘆,“看看人家白生生的臉,比改芸年輕十歲啊。”
他的情緒中躥起一股艾怨的火焰,莫名其妙地給了毛驢一鞭子,毛驢同樣莫名其妙地跑起來。
這是人流如潮的大街上,不是紅烽的村間小路或大路,毛驢一狂奔,就嚇得一些人驚呼不止。
劉改興連忙勒住毛驢,為時已晚,與一位穿著人時,騎高階彩車的姑娘“打了個擦邊球”,撞在人家的左面的腳蹬子上。
姑娘的車子一歪,就倒在塵埃中。
劉改興面如土色,這是為剛才的神不守舍付出的代價。
他連忙扶起姑娘,並且一迭連聲道歉:“對不住,真對不住,這毛驢眼生……”
姑娘怒不可遏,一邊起來拍打衣裙上的土,一邊出言不遜:“毛驢眼生,你也眼生? ”
劉改興臉色驟變,一句話也泛不上來。
不幸中萬幸,彩車安然無恙,而姑娘最大的損失是沾了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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