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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懸懸的心忽悠一下放下去:他是田丕丕。
“我,月果! ”她迫不及待地宣告。
“月果? 你穿上衣裳,我有話對你說! ”丕丕也鬆了口氣。
月果趕緊把身上的沙土抹乾淨,匆匆忙忙穿衣服。慌亂中,兩條腿伸進一隻褲筒中,咋也伸不進去。
田丕丕找她說話,使月果又驚喜又緊張,不過,有一點,月果是肯定的,那就是,後生心裡有她,月果的心好甜好潤。
田丕丕可能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就說:“款款穿,不要把褂子當成褲子。”
劉月果情不自禁地笑了:“格……”
她終於把衣裳穿好了。還沒忘記抹一把臉,理理溼淋淋的頭髮。
黃河水中的明沙,不黏不澀,顆顆利索。耍完水,身體不會沾上一粒,不用清水“淋浴”也行。
她鎮靜了,笑盈盈地說:“過來吧! ”
田丕丕上身穿一件半袖衫,向她走過來,到了她面前,向她注視。
不等他開口,月果一下撲在他的懷裡,帶著哭腔說:“你真氣死人,想死人……”
田丕丕緊緊抱住她,用火熱的親吻把她下面的話堵住了。
當他們並排躺在綿綿的沙土上說話時,月果挽著他的一隻胳膊。
“你咋知道,我差點把襯衫當成褲子? ”月果的嘴在他的肩頭上咬著。
“當兵人,誰沒那場面,頭一回演習,一聽見集合號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
月果笑著,親他。
“你真是找我的? ”
“真的。”
“想跟我說什麼? ”
“主要的已經說過了! ”丕丕把她摟住,月果閉上眼睛,身體飛入了半天雲。
“次要的……”
“我去建築隊,你去不? ”
月果上半身壓在他的胸膛上,眼睛幾乎貼住他的臉。
“你去我就去。”
“你媽捨得放你出去? ”
“我叫水老師去說。”月果滿懷信心。
兩個人把夜色擠得一乾二淨。
3
枸杞是個嬌氣東西,熟不到或熟過頭,曬不到或過分都要影響成色。
劉改興二百多斤枸杞,今年就沒賣上頭等價錢。
他先去藥材公司把枸杞賣掉,二等,每斤兩塊五毛錢,一共拿五百多塊錢。
他是連夜從芨芨灘出發的,路上打了個盹,到城裡時天剛放亮,找車馬大店飲了牲口,餵了草料,一直等到八點多藥材公司才開門。
收購站的人認識他,又加上改興遞煙勤快,說話滿面笑容,營業員對他的枸杞也不那麼認真評頭論足,斤兩上也馬馬虎虎,臨走,還向他灌輸了幾條種枸杞要訣,祝他來年好運。
劉改興出了收購站大門,一路上嘆息不止,為了幾個錢,真是下賤呀,幸好,碰上了好頭臉,要是再遇個一臉冰霜,這莊戶人就真難活成人了。
天還早,劉改興決定先去農林局看看友海。
他不知道,學習班在一中辦,他在農林局院子裡拉著毛驢車轉悠,從辦公室走出個四十來歲的人,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劉改興迎上去說:“同志……”
話剛出口,他就一愣。
可能歲月在他臉上下的刀斧太重了,對方沒有什麼驚詫的表示。
“老鄉,你找誰? ”中年人含笑說,一副急著要走的樣子。
劉改興說:“養殖學習班在哪兒辦? ”
“一中! ”
“噢!”
“你找誰? ”
“不不,我只想問問,說不定,哪天有空,也去聽聽! ”劉改興因為自己信口撒謊而心神不安。
“歡迎歡迎! ”中年人熱忱地說,“沒有科學技術武裝的農民是不會幹現代農業的! ”
劉改興連忙點頭:“謝謝你了! ”
中年人走了,劉改興的腦海中浮現出另外一個同他極為相似的形象,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一個比這一個更年輕。
劉改興是不會忘記那個後生的。
可從人家平靜的神情來看,對方的確沒有從他臉上找出多年前的劉改興,一點痕跡也沒找出。
劉改興像其他窮鄉僻壤的莊戶人一樣,除了過年到理髮店瀟灑一回,理髮時照照鏡子外,一年四季,幾乎與鏡子無緣,又沒有留影的機會與必要。因此,對自身形象的變化就無法進行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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