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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人能去哪兒? ”大青媽翻來覆去,不知說了幾次。
“要去,還不是招弟家! ”蘇鳳河沉重地嘆口氣。
“都快半夜了,大青,你先睡去哇,要回來,也是明天的事了。”母親催促他。大青不吱聲,走出屋子,在院子裡走動。
他睡不著,他已經不習慣一個人睡覺了。一到炕上,情不自禁地要摸撈她。
好難熬的夜呀。
想老婆想得著了迷
渾身肉瘦成一把皮
他二爹抖過許許多多的山曲,大青耳濡目染,也記住一枝半葉,這時才體會到了山曲中的真情實感。
一夜尚且如此,長此以往,不把一身肉熬幹才算怪!
大青坐臥不寧,直到東方破曉,才朦朦朧朧打了一個盹,看見四川女人盈盈笑著,走到炕頭跟前,他喜出望外,伸出雙手去摟,抱住的是沒人睡的媳婦的被子。
大青悚然驚醒,連忙爬起來。昨夜和衣而臥,一身衣裳揉成皺皺巴巴。
也不知兩位老人睡過了剛起來還是一夜根本沒閤眼。蘇鳳河掃院子,沙沙沙,塵土飛揚,他媽在給雞撒食。
大青等灰塵落下去,才走出屋子,從父母焦急不安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擔心和憂慮,他的心揪緊了。
二青、白白和趙友海他們正忙著建雞場,兩頭不見太陽,對家裡發生的事沒有察覺。他們認為大嫂進城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不過,一個人出去,有點不妥。
過幾天,二青託人買的柴油機、粉碎機一到,飼料廠就要上馬,那時,他更忙,更無暇顧家了。
家裡這三個人,面面相覷,乾著急沒辦法,一直到晌午,仍然不見四川女人的影子,蘇鳳河說:“大青,你快去招弟那兒瞟瞟哇! ”
大青把腳踏車上的豬籠子放下,急如星火地往城裡趕。
路過鄉政府,正碰上水匯川和幾個幹部說話,看見他,跟他打招呼。
“急急忙忙去哪兒? 買賣還行吧? ”水匯川對他笑著說,“大青,你是芨芨灘第一個‘下海’的農民,我還想叫你來會上發發言哩! ”
說著,遞給他一根菸。
大青無心和水匯川細說,告訴他去城裡找個親戚,連煙也沒點,就匆匆走了。
在鄉政府院子裡的劉改興發現了他,急忙往過走,想讓他進城捎帶問問化肥的行情,等他走來,大青已經騎上車子跑了。
這是大青生前見到的最後兩個“領導”。
大青心急火燎,一口氣蹬到城裡,天已經黑了,找到招弟家,拍了好半天門,招弟才滿臉不高興地來開門,也不讓人進去,站在門口說話。
聽了大青的話,招弟半天沒言喘。
“她就你一個熟人,還能去哪兒? ”大青訥訥地說。
“看你說的,她長著兩條腿,哪兒不能去? 你連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真沒用! ”招弟惱羞成怒,出腔十分刺耳。
大青不在乎這些,央求她給找一找:“招弟,你估摸她能去什麼地方? ”
招弟不耐煩地說:“一個大活人,甚地方不能去? 大青,我還有事,今天就不招呼你了! ”
說完,把大門砰一聲關上了。
大青愣住了。
這就是平時趾高氣揚的招弟? 這就是他的“樂園”的建築師?
大青面對黑漆漆的大門一籌莫展。他呆呆地站了一氣,才感到又飢又渴,從晌午到這會兒,他水米沒沾牙了。
在這個籠罩在夜色中的世界上,大青多麼孤立無援,多麼軟弱無能啊!
他嚥下一口唾沫,默默地推上腳踏車,不知該往什麼地方走。一無所獲,咋對老人交待? 不回去,又該咋辦?
大青有生以來,從沒有現在這麼苦惱過,周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孤獨使他感到可怕,他放好車子,抽了一鍋煙,讓混亂的大腦冷靜下來。
煙抽完了,主意也打定了,必須先回家,說不定,女人和他走了兩岔,早就回去了。這樣簡單地一分析,大青忘了飢渴勞累,蹬上車子就往回返。
半夜兩三點鐘,他回到了家裡。
聽見車子響,父母都從屋裡跑出來,看見他一個人回來,立刻軟下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弟弟妹妹還在夢中,他不忍心去叫醒他們。
再說,叫醒他倆又有什麼用?
大青又累又急,回到自己的屋裡去,他絕望了。
一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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