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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兩天過去了……幾天過去了。
四川女人如同沒有在芨芨灘出現過一樣,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
剛剛在天堂中走過一趟,又陷入了地獄,大青形銷骨立,蒼老了十幾歲!
這天大清早,他收拾了豬籠子,掛到後座兩邊,帶了幾十元錢,出去做買賣。父母阻攔他,他不聽,執意要去。
“哥,心情不好,歇上幾天哇! ”二青臨去雞場,拉住他說。
他搖搖頭。
“大哥,你要心難活,就跟我們幹營生去,不要老是愁眉苦臉的。
你看,爹媽的頭臉都下來了! “白白這樣勸他。
他不聽,在這個院子裡,他一陣也呆不下去。
“哥,把這點錢帶上,路上買些吃的! ”二青掏出幾塊錢,放到他手裡,大青堅決不要,二青發毛了,“你是嫌少呀? ”
大青嘆口氣收下,推上車子出去,在院門口,他回頭瞟了一眼自己那間僅僅住了十幾天的新房,心頭酸酸的。
他這樣心煩意亂,神思恍惚地離開了家,到附近的鄉村去收購小豬或肉豬,但注意力並不在豬身上,買賣很難做成。
大青在紅旗村的公路上,走到了生命的終點。
天色漸近黃昏,又颳起了大風,塵土飛揚,能見度很低,大青頂風蹬車,頭深深地埋在胸前。
迎面過來一輛裝滿葵花稈的小四輪,大青居然沒聽見突突突的轟鳴,他來不及躲避,豬籠子掛在了枝枝權權的葵花稈上,腳踏車向小四輪栽倒下去,他也被摔到了車下。
隨著一聲驚呼,小四輪緊急剎車,但大青的腦袋已經被車輪軋了一下。
以後的世界,對他是一片黑暗,從被人抬到醫院,大青的神志再也沒有恢復。
交警部門鑑定,大青的路線不對,小四輪的責任並不大。對方出於人道,為大青支付了近千元的費用。
大青,就這樣走了,永遠走了……
2
蘇家陷入了悲痛的深淵。
從大青的遺體拉回來的那天深夜起,蘇鳳池就一直借酒澆愁,打自己的臉,抓自己的頭髮,誰也勸不住。
他只有一句話:“大侄子,二爹對不住你呀! ”
劉改興讓人把他扶到他的屋裡去,不要在這裡添亂。
大青生前默默無聞,幾乎引不起什麼輿論界的關注。他太平凡了,平凡到了使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最為輝煌的歲月,就是幫他爹趕膠車那會兒。
大鞭兒一甩哎
叭叭地響哎
像青松嶺電影中的車倌一樣神氣。但大青神氣得木訥,神氣得窩囊,沒給人們留下太多的印象。
進人光棍行列以後,身價進一步貶值,他自卑、自悲,一年到頭說不了幾句響亮話。
在蘇家,大青是勞動的象徵,老實的象徵。
現在,這個象徵消失了。他的死,比他在世時轟動,這恐怕是大青始料不及,終料不及的。
大青媽哭得死去活來,這會兒奄奄一息,幾個女人守護在她身邊。
蘇鳳河有苦難言,正逢芨芨灘公路動工的時刻,他想擺脫痛苦,就把喪事讓劉改興去辦,他領上人去了工地。
“改興,我……”
他的頭髮忽然全白了,哽咽難語。
是呀,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啊?
“去吧! ”劉改興痛心地說,“你就不要掛記家裡的事了。”
蘇鳳河苦奄奄的去了工地,劉改芸想去工地做飯,改興告訴她,方力元快到了,讓她先別去。
“好歹見上一面哇! ”
改芸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大青的死,驚動了芨芨灘,留給人們許多思索的空間,村裡的頭面人物全部出動,包括李虎仁。
劉改興和田耿、水成波、李虎仁一些人開了一個會,他認為,這件事反映了芨芨灘的許多問題,精神文明之花還遠遠沒有開放。
“借這個機會,定個村規民約,咋地? ”劉改興把自己心裡醞釀已久的計劃講出來,“這也不是三天兩天能見效的,有個條條框框,總比沒有強,讓村民大會議論議論,也是一次學習。”
水成波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其他人一致同意,由水成波條文化,然後提交村民大會討論。
說到大青的喪事,劉改興的意見是,最好一切從簡,不要再搞鋪張浪費那一套。
“聽聽大青媽的意見吧! ”田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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