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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那時群魔聞風膽喪,有誰不識戰神嘲邪,以及他手中一把「炎芒劍」。”
此話之間,那張晦暗的臉陡然有光。是的,即便成魔,那段過去始終是他的驕傲。雖一切已然顛倒,但那段榮耀與輝煌,卻從未因心智變質而被遺忘。
然,過去,到底還是過去。
“可你今日,終究成魔,炎芒。”沉天淡淡道出他名字,與一個事實。不出猜度,此人與自己,竟是同脈。
炎芒聞話,臉色驟變,突然厲聲,“住口!我成魔,還不是因他!”
“他?”
“嘲邪,你我之主。”炎芒逐字咬牙,欲像強調著什麼,連看沉天的眼神也帶上一絲輕蔑,“哼,你當然不知,那時你何曾在這天地。”
沉天略微沉默,“是,我資薄,未及你歷過洪荒混沌,連自己命數亦如此顛倒坎坷。說吧,你這趟所來目的。”
這句褒貶不明的話,炎芒似不在意,亦無作答,只是陰鬱地看著他,忽然莫名問了句,“你可知「餓化」?”
餓化,罕魔。巨極,且狂,能一腳崩山,覆掌斷河;張聲裂天,噬齒撕地。此物沉天略曾聽聞。
炎芒遂用冷漠而霸道的眼神,看著與自己形貌幾乎一樣的沉天。就這樣幽幽看著,瞳光愈發深邃遼遠,彷彿轉瞬便將人帶回了過去,帶回了那個遙遠得崑崙仙蜀仍為滄海的年代……
“昔年,天地裂變,穢氣合吞,孕生出闢天以來罕世的巨魔,「餓化」。”
他緩緩開口,聲音恍若帶上遠古的風塵,穿越萬年,拂霧而來……
“我主嘲邪,承天命,與此魔惡戰七七四十九日,最終雙方俱竭,我主被它吞入腹中,昏死不醒。當時,我就是嘲邪的手中劍,雖在這場惡戰中受創崩折,但精元未滅。因為不忍看他在魔腹中被消蝕而死,便支撐這身殘軀,耗盡三十六天割破巨魔的腹甲,才將一絲日光透入,喚主醒來。”
他遼遠的眼神,此時陡然生光。然,只消一個轉瞬,又被眼底那層黑影吞去,續憶著:
“嘲邪破腹而出,正遇天將到援,他見餓化仍在昏死,便砍下它頭顱,迴天述命。一切,終於歸原。”
“邪不勝正,天理公道。炎芒,其實你亦是蒼生的恩主。”對這個陰晴不定的人,沉天雖一直敵視,但仍忍不住為之唏噓——身浮於命,人神皆是。可嘆昔日為天地而戰的英雄,今日已淪落至三界不容的,魔。
“蒼生的恩主?”炎芒冷冷念著,瞳中淬滿怨毒,然沉天心裡卻是一動——在這雙魔瞳中,竟讓他看到一絲莫名的悲涼,蒼生的六慾七情。
炎芒陰鬱地笑,“我不做誰的恩主,我只要隨他征戰萬世,洗盡乾坤。我是他親手所造的劍,不僅植入他一塊骨、澆過他一掬血,更淬入了他全部的抱負與承諾!在九印鑄爐的神火旁,他明明握著這把劍說‘為我至寶,千秋不離’……然而,然而為何我助他解危重生時,他卻忘記了承諾!為何他功成歸天,頭也不回地絕痕而去,看都不看一眼還留在魔屍中的那把殘劍!”
他忽然揚手,掌中亮出一把赤銅之劍!
異世天刃,神鬼慟驚——荊棘劍格,精絕劍身,竟與「沉天劍」同樣十分相似,只不過此把通體丹紅,隱約見得金光流轉,煞是灼目。乍看,竟似把無聲燃燒著的利刃。
然,這劍卻只得半截。
半截殘體,鋒芒依舊,靈蘊不在,其上鐫有一字——「炎」,而緊依的另一字已不完整,但不難猜得:那個「芒」字,想必早與斷掉的劍身一起,遺落在萬年前那個遠古戰場上,不可追回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七回:魔者心 】
☆、第二十七回:魔者心(上)
同為劍靈,沉天的心亦不禁一痛。他凝視著那把赤紅斷劍,目光深沉複雜,“已為殘劍,當是無用,既然他是不可敗的戰神,那麼你該明白主人的意思和取捨。”
“哼。”炎芒冷冷的笑,這笑意,嘲人嘲己,十分苦澀,“即使無用,他就能棄得如此絕情?!我與他共歷數千載歲月,人不離劍,劍不逆心,我可是他所有榮譽與功績的記載,就算受魔氣所汙、殘缺而不能再戰,也可重投天爐,清祛邪穢,做為一份紀念永遠儲存!但是,但是他當時竟完全不屑,走得決絕!我不甘,萬般不甘……若不是他,我何以淪落至今!”
炎芒忽暴怒地一揮斷劍,劃出一道悽烈的殘光!這劍光,紅透半天,雖只是划向虛空,沉天卻未敢大意,當即亮出白虹,封守左右:“就因為這種恨,終讓你今日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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