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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來越頑皮了……”溫軟如柔水的聲音,清清淡淡的。
片刻,他站起身來,垂首撫了撫石桌上的棋具,並未將其收起來,沉默地離開了小院。
幾日之後,段均趁著醫廬的庚大夫出門就診,偷偷摸摸地溜了進去,剛進小院,便見朝思暮想的人正安靜地擺弄著一干曬得枯黃的草藥。
他整了整衣冠,正待往前走,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又將頭髮胡亂揉了一通,狠狠朝著眼睛揍了兩拳,雖疼得齜牙咧嘴,可一想好不容易能尋見與心上人獨處的機會,心頭一橫,直道是挨幾頓板子也值了。
他佯作虛弱地往前走去,捏著嗓子慘叫了一聲“滄海”,便一下倒進了白衣人懷裡,扭頭“暈”了過去。
“段公子,你還好麼?”滄海將一杯茶水小心喂進段均嘴裡,見他躺在涼塌上低低地呻|吟著,儀容也不似一慣的整潔,雙眼有些微腫,似是大病了一場。
“滄……滄海……”段均幽幽轉“醒”,一把握住男子捏著茶杯的手,暗自深吸了一口男子身上那似梨香又不似梨香的淡淡香氣,面上極為黯然悽楚地說,“我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著你了……”
滄海淺笑,神情始終恬淡,這是這半年來第幾次聽到這個孩子說這話了?四次,還是五次?幾乎每月都上演這麼一出,真不知道是段均實在技薄想不出其他辦法,還是故意來消遣他的。
扳開握著自己的手,滄海起身將茶杯放了回去:“段公子,你脈象平和,身體並沒有大礙,想是昨夜熬了一宿,才至精神恍惚,我給你開一副寧神安定的湯藥,喝了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說著,便去配藥。
“滄海……”段均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鬼似的出現在男子身後,從後一把抱住男子消瘦的腰肢,低聲深情地喃呢道,“對,我幾乎夜夜不能安寢,不是其他地方病了,是我的心……裝著一個人,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日思夜想都是那個人,想睡也睡不著。可是那人,卻連多看一眼都是奢侈……我痛啊……”
滄海莫名覺得好笑,怎麼詞兒變了?
變作凡人之後,身形已不像佛陀那麼高大,現在他仍是以前纖細得略顯瘦弱的體形,與發育良好的凡間男子相比,卻還是矮了小半個頭。
“段公子,你這般,我取不到藥了。”滄海平靜地說,神情未變一分。
段均一下將滄海翻過身子面對自己,痴痴地望著那對墨玉般溫潤的眼眸,好似幽潭清涼,又伸手碰了碰他眉心間的紅痣:“你明知我這是心病,只有一味藥能醫,那便是你……有何必迫我吃那些治標不治本之物……”不給眼底的人反駁的機會,立刻道,“滄海,跟我走吧,你跟著這個窮大夫能得到什麼幸福?只要你跟著我,天上的鳳鳥,水裡的龍魚,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什麼都能給你!”
滄海聞言,若有所思:“鳳鳥、龍魚?應是別稱吧?是不是就是麻雀和鯉魚?”
段均正待吸氣繼續海誓山盟,結果一聽這話,差點被口水噎死。
“鳳鳥、龍魚就免了,段公子留下你最珍貴的東西便可。”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深沉融遠的聲音,語氣平平,似是也帶著笑意,段均卻當下魂飛魄散,一下彈開了摟著滄海的手,慌慌張張回身向門口望去。
只見一個同是素白衣著的英俊男人出現在那裡,五官深邃,輪廓分明,無論看幾次都能將人看呆,或許世間再難尋見第二個如此容貌的人,那一身氣勢竟連九五至尊都比不得一分。段均怎麼看怎麼覺得遍體生寒,恐怖萬分,雙腿發軟,直想對著男人跪下去,腦子裡蒙了一片,只有一個想法打鼓似的來回旋蕩起來。
賡大夫回來了……賡大夫回來了……賡大夫回來了……
“咳咳,滄海啊,既然庚大夫回來,那我就不打擾了,再會。”說完,不等身前的溫潤男子回答,屁滾尿流地爬出了醫廬。
庚炎卻也沒再出言驚嚇那遊手好閒的富家子,走進屋內,將肩上的藥箱放下,就那麼站在原地,與滄海僅僅一桌之隔。
“不在一宿,大膽的蟲子聞著花蜜,就爬上花枝了。”
滄海知他意在言外,並未放在心上,仔細將方才取出來的草藥分類放回去。
“這次出診都需哪些藥材?”他一邊將草藥放回藥櫃,一邊柔聲問身後的人,又去開啟他的藥箱取今日寫的藥方子。
段均來胡鬧也不是一兩回了,只是每次都被庚炎嚇了回去,也沒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滄海只當他是小孩子心性,向來不與其計較。
不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