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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埋首於顧朝曦的頸窩,貼著那細滑的肌膚蹭,嘆息從嘴角洩出:“你之美,世間女子皆比不上,即使是你那個芳名滿京華的昭儀妹妹,雖然我沒有見過她,但我可以斷言。”
說著將顧朝曦又摟緊了一些,“出雲,你是我的了,要是讓我把你捨出去,先踏過我的屍體!”
顧朝曦實在是氣極又無可奈何:“我怎麼成了你的了,我怎麼不知道!”
“總有一天會是的,而且那天離此不遠。”崔雪麟在他唇上又親了一口才離去,脈脈含情的眼神被窗掩去,顧朝曦卻還是覺得那雙充滿情意的眼眸仍在眼前,讓自己不由自主地為之深密。
一陣輕風襲來,桌上的燭臺晃了晃燭火,卻沒有熄滅,顧朝曦順著輕風吹來的方向看去,蹙眉冷目,聲音清淡:“閣下何人,竟然暗窺,何不出來相見?”
這才從屏風後轉過來一個黑衣身影,耳戴大銀耳環,草編繩結箍於額上,打扮得十分粗野。
“我乃黑苗主聖子,你竟然能看透我的隱身之術,竟然是個高人嗎?”
顧朝曦微微笑:“黑苗聖子潛入鮮于家,看來不是黑苗和鮮于家已經沆瀣一氣就是鮮于家已經被黑苗控制了。”
黑苗聖子大笑:“果然是高人,聰明聰明。既然你如此厲害,想必不怕我,那我們不如比上一場,你要是能夠從我的幻陣中逃出,我便放你離開。”
第三十一章 朝與佳人期,日夕殊不來(5)
“你便放我走?”顧朝曦不由失笑,長睫一扇,再睜開時,那眸中精光大盛、與日爭輝。嗓音卻是低沉,像暗夜裡盛開的優曇花。
黑苗聖子一振袖,四周便起了白茫茫的一片霧,霧中有幽香縈繞,沁人心脾。
顧朝曦定定望著一處,忽覺眼皮漸漸越來越重,竟有千鈞一般扛不住要合下來。為了抵住那疲倦,他十指緊緊攥著,貝齒抵住下唇,勉強去維持神智清醒。
“曦兒。”
那是深埋在記憶中的一個聲音,低沉柔緩,想是泠泠七絃琴上最低的那個音,聲聲發出,便如一首清商。
顧朝曦心中猛地一跳,眼睫一眨,睜大了眼睛——而眼前的場景卻已經完全不同。
觸目所及,不是蜀中鮮于家新佈置的新房,紅綢喜字統統不見,能夠看到的,卻是大氣齊整的擺設。
牆角擺著高大的仙鶴騰雲花瓶、屏風上繡著一叢叢火紅的石榴花——西域邊疆均喜石榴,認為這種花能夠給家宅帶來人丁和福氣,誇獎一個女孩子美麗,也多半會誇她像一朵盛開的石榴花。
而現在朝中炙手可熱的新權貴安國候慕容靖,便是出身邊疆重鎮涼州,所掌商隊曾是西扼絲路、東扼京城的大賈,慕容氏一族更是以石榴為徽。
栩栩如生的火紅石榴花前,站著身著紅衣的俊美男子,眉眼間流淌著風流韻味在未到京城之前便迷倒了所以經過涼州的女子。——這人分明已經年過而立,面孔卻年輕得好似十八少年。
安國候慕容靖緩步走到他面前,輕輕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言笑晏晏:“這屋子怎麼樣?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眼前的這一切,耳畔這句話,早就印在他心底,不敢觸碰。
顧朝曦順著心中記憶回答:“很好,謝謝。”
“你喜歡就好,來,”慕容靖拉著他的手在圓桌邊坐下,開啟桌上的食盒,拿出兩碗煮好的圓子,白湯圓如玉薑糖水如紅霞,紅紅白白的煞是誘人。
湯圓推到他面前,慕容靖和顏悅色道:“今天是元宵節,也是我們遷居京城以後的第一個元宵節。方才在席上你表舅母喝多了些,說的話都不必放在心上,你且放心,你是瑤兒的表哥,那就是我的兒子,我不會薄待了你的。”
安國侯夫人阮銀紅自從慕容靖收容了侄女和侄女的表親之後就一直很不高興,尤其是在這等佳節,要不是慕容靖說盡了好話,顧朝曦也許都不會有機會上夜宴的飯桌。
這頓飯,吃得不甚好就是了。
當顧朝曦回到慕容靖給他準備的院子寢閣裡的時候,也覺得,這樣好的房屋陳設,這樣的待遇,對於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來說的確是太好了些,當家主母生氣也是有理由的。
他隨遇而安慣了,沒怎麼放在心上,慕容靖卻很是不安,還帶了元宵和酒菜來看他。
圓子是豆沙餡的,香軟甜膩,糯米有飽腹,吃了三五個就吃不下了,倒是那一罈特地從西域帶回的葡萄酒,酸酸甜甜的,口感十分好,他不知不覺地喝了許多,待後來酒意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