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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絲毫不為所動,裴銘看了許由是一眼,隨後道:“請允許末將送他一程,直到奈何橋邊。”
許由是的眉毛抬了抬,似是覺得好笑的樣子,然而笑聲卻在幾聲之後戛然而止,緊接著他大罵出聲:“裴銘,你這個蠢貨!”
裴銘一愣,就這麼跪著膝行到他的面前,看著他的臉,目光中竟透露出幾分哀求之意:“穗寒……”
“你以為我是喜歡你?我從一開始進宮便是利用你,若你不是大宸的將軍,我根本懶得靠近你!這幾年我從你這兒套了不少的機密給襄丘,你卻毫無察覺,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被你撞見了一次,我只胡說了兩句話,你便又信我了。裴銘啊裴銘,一切都是假的,你難道還不懂這世道險惡,天下只怕沒有比你更蠢的人了,你究竟還要蠢到什麼時候去!”
句句話比針刺更叫人難忍疼痛,裴銘一一聽入耳去,只覺得連呼吸都要困難了,然而他還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如同在溺水的時候抓住的那一根細弱的稻草,哽著嗓子問道:“那……那我們兒時……你也全都忘了……”
“兒時的東西又能作得了什麼數,你難道打算抱著兒時那點情誼過一輩子,如今在我心裡,還有什麼‘情’字可言,都是荒謬!”
就連最後一點點希望也被擊碎,裴銘雙手撐著地,頭垂下來,手指摳在地面上,指甲縫裡都要掰出血來。胸口裡像是被一塊大石狠狠地堵住,他的身子顫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轉過身子來,面對仲儀,磕了一個重重的頭:“皇上……請恕末將,先告退……”
仲儀看著他,昏暗燭火下的目光裡似有什麼流光閃過,道:“朕不罰你,你回去吧。”
“謝皇上……”
他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卻再沒有看許由是一眼,一個在戰場上驍勇殺敵從不言懼的男人,此時身形倦怠,連步履都帶著踉蹌,竟彷彿已到了垂暮之年。
許由是別過臉去,肩膀微微的顫抖著。
“即使你想叫他不必隨你而去,也無需說得這樣狠毒。”常明兮輕聲道。
仲儀看了他一眼。
“你是什麼時候懷疑是我的?”許由是啞聲問道。
常明兮嘆了一口氣,如同在為他惋惜:“你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實際上卻漏洞百出,你一介文臣,裴銘比武之時卻能看出對手的招數,又在不經意間讓我知道你有擬聲之術,除了你,我懷疑不到別人的頭上去。”
許由是閉眼細想,聽他說完,不禁自己也冷笑一聲:“百密一疏。”
“你是為情所困。”常明兮道。
許由是睜眼,惡毒地看著他:“那你又是如何預見我今日會來,若是我今日沒來,你們一番功夫豈不都是白費了?”
“一場戲,有了皇上,裴將軍和我,又怎麼能夠缺了你,更何況,當你看到我手下的婢女對裴將軍舉止曖昧,你又怎能壓住心口的那股火。”
許由是聽完,面容先是滯怔了片刻,隨即又苦笑出聲,只能嘆道:“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夜深了,”仲儀開口道,“把許由是押下去,擇日朕要監著大理寺好好審他。”
暗衛抱拳稱是,將許由是又押了出去,而就在許由是剛剛走出房門的時候,他忽而大笑了幾聲,聲音響徹天空,如同不吐不快一般高聲喊出:“楚樓!你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一生尋仇尋錯了人,可笑啊!你可還記得,那日是誰叫你在空霧閣等候,來的卻不是那人!天下之人,皆是一般的蠢!”
常明兮的心一下子跳得劇烈,簡直都到了不能承受的地步,他微微的彎下腰,忍住心中的那種震顫的疼痛。此時他雖然不能理解許由是說的究竟是何意,可是卻讓他有一種恐懼感,好像自己在不經意間就走錯了哪一步,導致自己後來所做的每一步都是錯的。
仲儀聽見“楚樓”二字,也是微有所動,可眼角餘光卻看見常明兮面色泛白,眼睛不由的虛了虛。
“你身子不適,先回去歇著吧,有什麼話想對朕說,改日再來吧。”仲儀的手在常明兮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主子,您出來了。”淑節迎了上來,扶住他。
常明兮的臉色很不好,即使夜深,淑節也瞧出來了,所以見他不應聲,自己也不多話。
“方才瞧見了什麼沒有?”常明兮問她。
淑節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答道:“看見了。”
“今日是我問的,倘若以後旁人問起,便說什麼也沒看見,聽明白了麼?”
“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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