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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鳳致是太執著珍視這以心相許的情,所以不能算計;而殷螭卻是將林鳳致看得太特殊:一面不肯承認他有與自己平等的身份權利,一面又不願意將他本人放在權勢場與自己同進退——所以不能利用。
因此殷螭在丟棄林鳳致而逃的時候,最後還是拿情來挾制了對方一回:“我們之間,從來沒什麼誤會,就是沒法同路。可是不同路也明明可以各走各路,為什麼非得死纏不放,自尋煩惱?小林,你要是真的愛我,不能再給我快活,至少也不要再讓我難受,成不成?你的愛若是隻能教我苦也教你自己苦,太沒意思,不如都不要算了!”
一直以來,死纏不放的是自己,並不是林鳳致,然而殷螭這樣說話的時候,卻是十分理直氣壯的,這是他一貫的做人方式——不能快活,便是無用,不如永棄!
雖然棄絕之後,也未必能得到快活;就在棄絕的同時,也已經心痛如死。
然而殷螭還是咬牙棄絕了,將林鳳致一個人丟在帳營裡自行離去,甚至在轉身離去的時候,都沒有再多看林鳳致幾眼,將這次訣別的最後形相深深印在心底;而林鳳致,也同樣的不肯睜眼看他,始終保持著一片沉默,卻又一片決絕。
當夜子時左右,袁百勝得報,新俘獲的天朝掛名平倭經理使林鳳致,出其不意的竊取了一枚兵符,矯令釋出俘虜營中一百多名不肯投降的朝鮮兵士,趁夜離營,帶隊兔脫。
訊息報來的時候殷螭便借宿在袁百勝的大帳之中,聽了此報,兩人對視一眼。殷螭臉上竟是反常的平靜,一副隨他去罷的樣子,袁百勝便對這枝逃逸的俘虜不言處置,只道:“各軍準備,明日拔營北上!”
林鳳致從俘虜營中放出的大多是傷兵,走得實在艱難,明日殷螭與袁百勝大軍拔營起寨的時候,尚看見那一枝殘兵旗幟明滅,盤路而下,若隱若現於南面山溝之中。別說派兵追擊,就是自山腰滾下幾道擂木大石,也足以使他們全部覆滅。但袁軍營中都目睹過林鳳致帶領神機營死守大炮的狠決,雖是敵對也佩服這等義烈,何況他這隊殘兵力量微薄,去向相反,完全不成為己方之患,主帥既不說話,大家也就默然置之不理。
大軍起營,從另一頭山道盤旋而去,旗幟鮮明,人馬雄壯,密匝匝半日尚未去盡,殷螭處於軍中殿後,良久回顧,千里眼中搜尋到那幾面零落破碎的旗幟還在山間微微閃現,然而大軍向北,殘兵向南,同一個起 點赴行,卻是背道而馳,距離到底是越拉越長了。
終於不再敵對,而是分道揚鑣。
三之19
作者有話要說:會HE的意思就是,兩人必須平等互重的相愛,才叫做HE…… 清和八年的秋天,於國朝來說委實是多事之秋,先是援朝大軍平壤大敗,又接著從朝鮮傳來林太傅的急報,言稱北寇與倭人有聯手進犯之心。這個訊息還真是出奇的準確,朝廷加派兵力去抗擊倭軍的同時,便已聽聞北面韃靼沙漠中將有大動作,據說鐵兒努到底不服前兩次進攻北京無功而返,養精蓄銳之後,便要趁秋冬草原乏食時大舉南下,意圖吞滅中原。國朝這幾年派向大漠的偵候人也有不少,一旦證實無誤,京中雖不至於亂了陣腳,也不免立即一手準備抵禦,一手準備送出小皇帝南下避難。
常規的避難南下之路乃是海路,自天津港口出發可以抵達長江入海口,溯江而上到南京,水上行舟雖慢,卻可以防範萬一京師迅速失陷、敵兵鐵騎自背後追趕的兇險。但這次林太傅示警稱倭人可能劫奪海路,於是太后垂詢群臣,安全起見,安排小皇帝陸路南下。陸路必定要驚動沿途官府興師動眾的招待,這等擾民可能又讓御史臺的幾名諫議大夫狠狠諫告了一番,與兵部給事中打了一回嘴皮仗之後,小皇帝終於獲得半數以上大臣許可,御駕南幸。
而以太后為首的後宮眷屬盡數留在北京,卻是以此告示天下:皇帝雖然南幸,朝廷卻決不放棄北京。母留而子逸,這等做法不怎麼合乎聖人以孝治天下的道理,所以也難免招致議論,小皇帝殷��踔烈擦骼崢儀蠊��笸�擼�蛘咚饜宰約閡擦粼詒本┦鼗ど琊ⅰ5�鹺蟀四晡日坪蠊��洳幻髏娓燒��匆慘恢北澈笮��實壑喂��影菜橙嵬衲チ範�篩找慵岫ǎ�黨齷襖雌氖侵賴賾猩��蟓'等閒違拗不得,只有拜別母后,登輦而去。
不料這回備戰與往年大有不同:往年鐵兒努來攻都是其勢迅猛,今年居然雷聲大雨點小起來。林鳳致傳警在七月初,偵候人證實這個惡訊息是八月中,可是直到九月底,小皇帝都到了南京,大漠還是遲遲全無動靜,以至各路蘊勢待發的勤王軍都鬆懈下來,覺得這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