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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林飛花伸手撫弄袖口刺繡,冷笑道,“是又如何?反正我是貪生怕死,我太湖派也是不堪大用,此番便不參與比武了。不管誰當了盟主,但有令下,我派無有不從便是。”
沈秋暝微微訝異於林飛花的心直口快,轉念一想,太湖派勢力盡在江南東道,說到底還是得看周家的眼色,此番如此行事未必沒有周家的示意。
白孤鴻與林飛花私交甚好,自然亦步亦趨,“我蒼山派也不參與。”
他二人開了頭,便又有舜華宮等六派棄權,如是便成了十六組摯籤,決出優勝八派,最終再由四派掌門分出勝負。
這八派或偏安一隅,或勢單力孤,縱使退出也掀不起太大波瀾。其餘門派或多或少都有稱雄武林的野心,即使沒有,能讓子弟與各派高手切磋武學也是求之不得,便都表示不再有異議。
袁似蓬很是滿意,拍了拍掌,便有個俊朗後生飛身上臺,手裡捧著個白玉匣子,袁似蓬笑道,“這是犬子袁輕舟,亦將參加明日的比試。”
諸人自是好一番奉承,又有小童奉上筆墨紙硯,袁似蓬親自潤了筆,送到清微道長面前。清微道長也不推辭,將那十六個門派寫在紙上,投入匣中,隨後眾人一一抽籤。
張知妄坐在末位,自是輪不到他抽籤,聽聞崆峒派的越照影抽到鶴鳴也不過眉頭一挑,並未多言。
一番客套之後,眾掌門自是起身告辭,各回住處商討對策。
張知妄剛要下得臺去,就聽素禪方丈低聲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舉心動念,無不是罪。”
張知妄腳步不停,掠過他身側,“貧道不才,以無厚入有間耳。”
是夜,曲池坊鶴鳴派住所內。
張知妄端坐堂上,不辨喜怒。沈秋暝、林知非與四位明字輩師叔分坐兩側,其餘知字輩、雲字輩弟子肅立正中。
正明子嘆氣,“諸位可有應敵之策?”
崆峒派地處西北邊陲,與中原武林向來不甚親善,縱是見多識廣的玄明子、行走江湖的沈秋暝也不曾與之交手。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均不知從何入手。
“崆峒派……”張知妄沉吟道,“不知玄明子師叔可還記得,元嘉四年那次武林盟會,先師委派我二人前去九華,碰巧當時崆峒派與泰山派的弟子曾有過爭執……”
“不錯,”他這麼一說,玄明子也有了印象,“泰山派劍法開闊雄渾,那崆峒弟子並非敵手,不曾想那卻是個小人,竟使暗器重創那泰山弟子,那回可把孔如鬆氣得夠嗆。”
張知妄笑笑,“那時候孔如松與我一般,尚未繼任掌門。一晃七八年過去了,雖說是物是人非,但他倒是一點未變。”
沈秋暝嘀咕道,“能入您青眼,這孔掌門實乃人傑。”
“師弟可是吃味了?”張知妄懶懶散散地聲音似是貼著耳畔,把沈秋暝嚇了一跳,可左右看看周圍人並無異樣神情,這才放下心來,亦是傳音過去,“師兄多心了,孔掌門雖也算得上英姿勃發,卻尚不值得我師兄弟二人爭風吃醋。”
張知妄依然正襟危坐,只有沈秋暝留意到他竟往自己的方向翻了個白眼,當真是斯文掃地。
“崆峒派功夫陰毒,尤其愛用暗器,”玄明子如臨大敵,“而我派的功夫修的是養身養性,正人正心,又要派上年輕弟子,我怕他們鮮少行走江湖,碰上崆峒難免要吃些虧啊。”
張知妄抬眼,如墨玉般的眼眸似空無一物,然而沈秋暝卻深知,若是盯著那雙眼看久了,怕是連精魂都要被吸進去。下首站著的弟子們彷彿也有同感,他目光所及之處紛紛垂首不語,唯有一人依舊昂首挺立。
沈秋暝認得他,似乎是知悔師兄的徒弟,比裴欽宴入門還要早些,似乎是叫張雲流。
不過張知妄卻是跳過了他,反而點了一個畏畏縮縮的小道士的名,“江雲山,你第二個上。”
江雲山囁嚅道,“弟子年幼,恐怕難當重任……”
張知妄抬手,“謙虛推諉,我向來不喜,鶴鳴派中都省了吧。”
“是。”
正明子等人面露詫異之色,張知妄環顧一週,連點了三個人的名字,“周雲海、孫雲亭,還有張通衢。”
那三人還未及上前領命,卻見那張雲流大聲道,“掌門!弟子自請出戰!”
張知妄不動聲色,語氣卻是凌厲,“下去!”
“不說張通衢是小輩,我的功夫比周雲海、孫雲亭都不知強上多少,掌門你為何一再打壓,就因為我是錢知悔的弟子麼?”張雲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