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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年來你可知我默默記誦,又臨摹抄寫了多少遍?”
那日盒中除去雲中劍,還有一張素白紙箋,上有狂草“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思夫君兮太息,極勞心兮忡忡。”
張知妄笑了笑,語氣分明是戲謔的,眼中卻只有深沉的悲意,“師弟若是能仿好我的字,日後大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欺凌弟子……”
沈秋暝一愣:“這並非你的手跡……故而我才一直以為是師傅遺命,他人代寫。”
“彼時我右肩負傷,這是我的左手字,”張知妄疲憊笑笑,“你當日到了鶴鳴之事,除了那常伴師傅身側的小道士,並不敢讓旁人知曉。”
沈秋暝心中一酸,“入派之時師傅曾應允我日後必讓我橫行鶴鳴派上下,師傅後來怕是忘了,才食言而肥早早去了……”
張知妄傾身過來,冰冷雙手覆上沈秋暝脈門,沈秋暝顫了顫,卻不曾閃開。
“傷的不輕,怪我未早些看出來。”張知妄低語,隨即起身翻找一番,最終取出一粒丹藥。
沈秋暝也不問,接過直接吞下,“臭道士煉的怕不是五石散吧?”
並未著惱,張知妄輕聲道,“允你之諾師傅並未忘記,他養我教我待我如子,而我亦視他如父,父債子償,我在鶴鳴一日,鶴鳴便有你一席之地!”
作者有話要說: 修bug
☆、第十二章:哀歌未斷城鴉起
張知妄輕聲道,“允你之諾師傅並未忘記,他養我教我待我如子,而我亦視他如父,父債子償,我在鶴鳴一日,鶴鳴便有你一席之地!”
沈秋暝慘笑道,“古人皆言子欲養而親不待,我倒是有心孝敬,可他老人家至死都不允我再上鶴鳴,就連弔喪都被拒之城外。這些年來,我常暗忖此中隱情,只知事涉派中秘辛。你之前又講說你生平最恨之事,便是見了先師最後一面,難不成先師非坐化而去,而是命喪他人之手?”
晚景蕭疏,千里斜陽漸暮。
死一般的靜寂沉沉壓了下來,兩個各懷心事的人靜坐在斗室之內,身雖未動,心卻已在千山萬水外、積年累月前的彼時鶴鳴。
“知非師兄不想讓你知道,是怕牽累了你,”張知妄終究還是開口道,“而我先前不說,一是此事事關重大隻可面談;二是繼任來庶務繁多,千頭萬緒,並未得空;第三,也是我最大的顧慮,便是我不知你之本心。”
“師兄此話何意?”沈秋暝蹙眉看他。
張知妄勾起嘴角,“咱們這些江湖人,向來遊離於朝堂之外,別說是什麼世家大族興衰榮辱,就是誰當皇帝,又是怎樣的皇帝,也向來與我們毫無干係。他們整日忙於應付酒筵歌席、駿馬美姬,咱們自有刀光劍影、漁歌猿嘯,只要別鬧得太大,官府也懶得去管江湖閒事。故而開國百年來,江湖朝廷涇渭分明,各不相犯。”
沈秋暝不耐地打斷他,“這我知道,師兄言下之意,莫不是我會為了一己官祿,背棄江湖道義與師門……”
“聽我說完,此事遠比你設想的複雜,”張知妄冷冷瞪他一眼,首次在他面前有了些尊長的模樣,“劍南道為西南重鎮,治所是在益州府。然而我朝仍存有八位在藩的藩王,除去靖西王與臨淄王手握重兵,其餘諸王只享封邑及數州治權,王府規制與朝廷無異。西蜀王府在蜀州,而我派所在劍州與之相隔不過八十里。”
沈秋暝點頭,“劍州似乎為西蜀王所轄。”
“不錯,先前那幾個王爺倒算得上安分,對鶴鳴亦是招撫為主,可傳到如今這個,卻突然有了變故。”張知妄眼神冰冷,如刀刃一般,“師傅之前那任掌門心術不正,素喜攀附權貴,師傅也是到了繼任之後才發現,原來鶴鳴派之前那頭十年都在暗中為西蜀王府培養死士!”
沈秋暝睜大雙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人皆知鶴鳴山乃世外仙山,更是道教寶地,誰知道竟藏汙納垢,有人在此做這種謀逆之事。
“那些人在年紀極小時便被送入派中,或是道門弟子,或是俗家弟子,師尊知曉此事之後,暗暗清理了門戶,”張知妄修長手指輕叩香案,似乎也有些疑惑,“他本來以為西蜀王府必不會善罷甘休,可偏偏之後數年均一如尋常。”
“那之後呢?西蜀王府發難了?”
張知妄恍若沒長骨頭似的靠著香案,“永嘉四年至五年這兩年,師傅身子每況愈下,方才知非師兄已經說過,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一定以為師傅是為人所害吧?”
沈秋暝驚道,“不然呢?”
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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