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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破天荒的居然沒說來江陵慰軍的事,只把衣物糧餉一樣不落的著人送來,周瑜內心表示理解,然後再去看孫權的書信時,難免就帶了一絲笑意。終究是像個主公了,不好意思撒嬌了麼?
仗照打飯照吃,人民的娛樂活動總也不可或缺,於是周瑜收好書信帶著呂蒙去街上走走。
這年頭還沒發展到吃吃飯聽聽曲唱唱戲什麼的,老早就有的學子論道在連年戰亂裡也漸漸不再,只不過這些沒了,茶餘飯後招攬生意的手段,說書先生在各個茶樓飯館裡也漸漸多了起來。
周瑜帶著呂蒙在街上溜達,經過一家茶肆時聽到裡面熱鬧得快要沸騰的聲音,而且裡面那個裡三層外三層的場景還有被圍在中央的那個人聲,怎麼想怎麼熟悉。
沉沉的檀木桌子被鏗的一拍,只聽那人聲故作玄虛的道且說那孫仲謀好容易衝出一條血路~~~~~~
周瑜窘然,回頭去看呂蒙:“他們現在都愛說這個?”
呂蒙迅速否定:“其實我們這邊講得多的是‘周公瑾烏林退曹公’。”
他話剛說完就暗自唾棄一下自己幹嘛反應那麼快,而那邊周瑜似乎沒回過味這邊講的跟那邊講的內容具體有啥不同,突然一臉恍然的大喊一聲:“蔣子翼!”
裡頭講書的聲音戛然而止,短暫的沉默之後突然就從人群中擠出一個寬袍華服的青年文士,面容俊朗灑脫,笑盈盈的滿眼風流恣意,也不管身後聽眾被打斷的失望唏噓聲連著蹦躂幾步猛的就摟住周瑜不管不顧的嚎啕:“公瑾啊公瑾我可找到你了!”
周瑜無力,這場面這言論,十多年前就熟悉到讓他無力,有些費勁的把蔣幹從自己身上扒下來:“軍營就在那邊,你怎麼不直接去找?我要一天不來茶肆你就在這一天天講吓去?”
蔣幹訕笑:“老同窗遠渡而來,直接去軍營豈不是要被當做說客?”
“子翼難道不是來做說客?”周瑜驚奇。
“好歹同窗一場,公瑾這麼說真是薄情。”蔣幹無比哀怨。
周瑜撫額,“那我們這算是什麼?”
“故友重逢啊!”蔣幹努力讓自己那張先天風流的臉看起來純良一點。
瞬間無語,周瑜看著他嘴角抽搐,最後還是無甚動作的算是預設了。拉著他回營,走到門口時喊一聲還在發呆的呂蒙:“子明,走了。”
蔣幹跟著周瑜牽了馬一路絮絮叨叨回軍營,期間從公孫瓚家的白馬扯到西川的貓熊,最後在說到竹子能不能吃還是冬筍好吃的問題時終於被周瑜塞進了待客用的營帳。
周瑜口乾舌燥的喊著要茶水,那邊蔣欽已經跟上來說至尊的物資到了,還有負責押運的陸議也在大帳候著。
蔣幹適時閉嘴,眼神示意周都督公務要緊不用管我。周瑜有些不放心,臨了又囑咐一句放寬心好好玩就當自己家才挑簾子出去了。
蔣幹點頭應允,然後這一玩,就玩了三天,整三天不見周瑜人影,期間參觀周瑜的兵周瑜的馬周瑜的劍周瑜的書周瑜的琴周瑜的衣服周瑜的靴子無數,第三天入夜,拍枕頭準備睡覺的蔣幹終於看到周瑜本尊進門,手裡還拎著一罈酒。
帳內一燈如豆。
兩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對飲,周瑜自打跟了孫策來到江東,家鄉故交似乎都已斷絕,此刻對著兒時的好友兼同窗,心底的親厚難免就多了幾分。
蔣幹這些年在江淮一帶辯才無雙聲名日盛,說到底,就是他想讓你開心的讓你寬慰的時候,那你就沒辦法不開心不寬慰,更何況此刻跟他談心的,是真正放在心底的老友。
兩人慢悠悠的喝著酒,不知怎麼就提及這許多年的生活,戰爭與陣營被他倆刻意避開了不談,半醺的周瑜說到孫家兩兄弟,孫權的恩寵日盛,孫策的總角之交骨肉之情,放下酒碗忽然就笑,對著蔣幹半是玩笑的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孫家這個坎,怕是逃不過了。
他只是提起了孫氏,然後看著蔣幹,一滴淚,就那麼直愣愣的跌下來。
蔣幹起身安慰他,揚手拭去那滴淚,聲音有些悶悶的道:“其實吧……”
“嗯?”
“我就是來做說客的。”
周瑜看著他,那半滴淚還盈在眼中沒落下來,深吸一口氣,然後果斷的踹上了他小腿迎面骨。
一聲慘嚎!
陸議趁夜給柴桑飛鴿傳書,途經蔣幹所在營帳,很是無心的聽到那聲‘公瑾好痛’,嘴角抽搐內心糾結,天人交戰後,默默回到帳中在書信末端加了兩行字。
六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