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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戰事和醉酒讓周瑜並沒有多少體力支撐太久,精神上的驀然放鬆使他很快就陷入睡眠,被孫權攬在懷裡漸漸意識模糊,直到呼吸變得綿長,才被孫權俯身安置在榻上,拉上被褥側身躺在他身邊,瞧著那人終於鬆開的眉,五味雜陳的忽然就沒了言語,良久才嘆息般的輕輕吻上他唇角,一夜無眠。
赤壁之後三家關係變得複雜且微妙,慶功宴之後軍中便再沒有休整,數次的會議討論之後周瑜準備帶軍逼近南郡城下,孫權在軍中滯留數日,白日帶著魯肅與劉備會晤,政務軍務吃喝玩樂無一不談,晚上便在營中等著周瑜回帳,卻也只是抱著他安睡,他在情事上極盡節制,兩人都避而不談那晚上的事情,臨睡之時便也只是擁緊了淺吻,純真懵懂得好似初開竅的後生小子。
如是又過數日,周瑜帶兵進軍南郡,孫權返回柴桑,除卻早日晨會,便把自己關進書房不再出門,直到一日午後張紘求見,看到孫權對著房內懸掛的一幅地圖默默出神。
那圖繪製的極為精細,山川關塞都一一標記,張紘看仔細了,居然是許昌的地圖,他不知這圖的來歷,孫權卻是清楚,建安五年周瑜親手繪製,卻因為孫策的驟然離世差點焚燬的圖卷,他看著那圖,忽然開口對身邊的張紘道:“子綱,孤想北上奪取合肥。”
張紘一愣,看著孫權,復又去看那副地圖,半晌沒有言語。
六十一
陸壹
距離赤壁的大火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周瑜率軍駐紮南郡城下也已十多天之久,軍營裡的效率很快,營房校場自打駐紮之日起就被打點妥當,此刻周瑜慢悠悠的踩著步子巡營,午後的暖陽籠在營中,軍士操演的喊殺聲到這塊陌生的土地消掉了許多生疏感。
對面城中的曹仁擺出一個死守不放的架勢並且放話出來說要死磕到底,周瑜對南郡志在必得,越是艱苦的對峙,緊張的了數月的神經反而放鬆了下來。曹仁獨守孤城必定無法久持,周瑜早已把南郡城中的一草一木看做自家家產,他不急,一點都不。
心裡默默唸叨不著急不著急,手腕搭在劍柄上施施然穿過校場,走過營帳,最後溜達到了後廚。靠著溪水的垂柳上繫著一個竹筐,裡面養了十來尾活魚,想來是勤務上的幾個小兵得閒捕來準備下鍋的,他看那魚擠在一起撲騰,午後陽光給那些魚脊上都鍍上層金,漾開的漣漪中忽然就想起年初在江夏的戰船上陪孫權吃飯,席上的魚羹讓孫權提及了子瑜那個會烤魚的弟弟,然後不知怎麼就岔到了甘寧身上,想起甘寧,周瑜搭在劍柄上的手緊了緊,心底隱隱閃過一絲不安。
四天前甘寧請命襲取夷陵好對與周瑜所帥主力對南郡形成夾擊之勢,彼時淩統所帥的先鋒步騎數千人剛把守城的牛金等人圍困住準備生擒敵方將領來個首戰告捷,卻沒想到被曹仁殺了個兩進兩出不算,□的戰馬還差點被那人射了個對穿,等周瑜帶著主力趕到時,淩統一張娃娃臉憋的通紅,鎧甲縫隙中沾染的鮮血還未洗淨,滿身煞氣的站在周瑜馬前低頭請罪,然後甘寧就好死不死的這時候說要偷襲夷陵殺他個措手不及。
不得不說那是個要命的好主意,像是掛在懸崖上的誘餌,勾人而致命,周瑜瞧著淩統額上幾乎暴起的青筋,還有甘寧那副志在必得的匪氣,潛在骨子裡的冒險精神讓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了甘寧的請求,然後用剩下的點點良知在甘寧開拔前悄悄示意道興霸這麼做不怕公績更加惱你?
然後甘寧便一臉誇張的吃驚,怎麼可能嘛?
於是周瑜便無力扶額,換了個壯懷激烈的表情道祝興霸馬到成功!再瞄一眼身後鼓成包子的淩統,極其嚴肅的帶著呂蒙四下巡營去了。
而至今過去四天,夷陵還是沒有訊息,他瞧著竹筐裡的魚發呆,心底默默盤算著南郡城中曹軍可以呼叫的兵力,身後走來的伙頭兵看周瑜對著魚出神,也不敢貿然上去打擾,搓著圍裙想晚上是不是該給都督桌上加份魚羹什麼的,兩人各自出神,直到呂蒙一路小跑著奔來,手裡揮舞的竹筒終於成功的吸引了周瑜的注意力:“有興霸的訊息了?”
呂蒙簡單的施了個禮,回道:“甘將軍已經拿下夷陵,只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他跑得太急灌了冷風,好一會兒才順過氣接道,“不過帶去的軍士太少,曹仁派人圍攻夷陵,甘將軍信中說,讓都督即刻派人馳援。”
周瑜聽罷轉身就走,邊走邊吩咐呂蒙通知諸將升帳議事,等到他在中軍帳中坐定,環顧陸續前來的將領,待眾人都坐下了把夷陵軍情告知清楚,這才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