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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肆
說到底陸議他並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碎嘴什麼的更是沾不上邊,至於為什麼非要半夜出來放鴿子,陸議表示很無辜。
他白天跟著呂蒙在營中四處溜達,然後對那人新近開發出的水路結合的戰陣分外好奇,天擦黑時才依依惜別,入夜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是來送糧草物資不是旅遊度假,孫權囑咐他速去速回,但是那個戰陣什麼的,他才剛剛看到那麼一點點,好生捨不得……
於是準備吹燈的動作被他硬生生打住,轉手找出絹帛給孫權寫信告假,想在江陵多呆幾天,當然他不免要加上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回去以後也好向至尊詳細描述前方軍情以及都督如何雄姿英發什麼的。
等他字斟句酌的把那封書信寫完,出門找了自己鴿子收拾妥當準備放飛之時,很不湊巧的路過了蔣幹所在的營帳。
陸議是個世家子,當然他的這個世家子比周瑜那個世家子某些方面要求更高了些,比如不愛八卦不聽牆角不隨便揍人種種良好的道德品質,所以在陸議他只是在帳外極其無心的聽到了蔣幹那聲痛呼和周瑜安撫的噓噓聲,然後,呃,沒有然後了,陸議他已經奔回了自己帳中開始各種糾結。
蔣幹他是見過的,風流俊逸無需多表,然後跟周瑜又是兒時同窗,聽說現在是曹魏的人但是人家來的時候擺明了說是偶然碰見你們都督故友重逢一敘舊情所以不能說他是來挖牆腳的奸細,陸議很想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可是摸著那鴿子的白羽毛忽然就想起了臨行時把自己送出城外的孫權,一臉的望眼欲穿欲言又止,因為某些原因不能親至江陵什麼的,陸議表示理解。
所以他對上手裡鴿子的綠豆眼,良久的天人交戰,最後陸議決定做一個好人。
展開絹帛,很細緻的寫下‘有九江蔣幹者,姿態風流辯才無雙,日前偶遇公瑾都督,秉燭長談感情甚篤。’。
揚起手吹乾墨跡,復又覺得那句‘感情甚篤’有些刺眼,於是劃掉,這才滿意的重新卷好信筒纏在鴿子腳上,外頭有些冷,而且剛才受點小打擊,於是陸議準備就在帳門口放飛,看著那鴿子撲稜稜遠去,這才打個哈欠睡覺了。
說到這我們有必要提一下曾經孫權有個給周瑜飛鴿傳書的習慣,習慣之所以成為習慣,那是因為這種行為一直被保持從未被改變,然後就是陸議他的鴿子,如假包換正宗的吳侯府出品,於是憑著多年的職業習慣與道德操守,那小白鴿撲騰著翅膀呼啦啦的飛出陸遜營帳最後一路歡快的衝上天空飛躍營帳穿過門簾,最後安全著陸在了周瑜案頭。
周瑜不在帳中,周瑜在蔣幹那裡喝酒,鴿子無人理會,於是它睡著了。所以當次日周瑜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走回帳中時,瞧見了那隻睡得驚天動地的信鴿。
周瑜還未完全清醒,隨手攏住那隻鴿子取下腳上的信筒,然後展開,看了兩眼有點不明所以,直到他瞄到最後一行那個與其說的劃掉不如說是劃線加粗的‘感情甚篤’上,然後腦袋過了一圈,哦,這是給孫權的信。
陸議說的是事實,周瑜不怕人知道,不過想想蔣幹口中的說客一說,微醺的腦袋又讓他覺得有必要解釋更清楚些,於是提筆蘸墨,在後頭又加了行‘瑜不為所動,吾主勿憂’,然後摸摸那鴿子腦袋,再次放飛。
孫權收到那封信是三天後,展開後的第一眼就瞄見被陸議劃掉的醒目線,然後就是周瑜的字跡,吾主勿憂什麼的,孫權皺眉,能勞煩得周瑜都來解釋一遍勿憂那就一定是有啥值得憂慮的事正在發生或已經發生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他卻還是沒頭沒腦的一知半解。
捏著那封信孫權試圖猜測陸議周瑜在寫那些字的心理狀態,未果。當夜在榻上輾轉了半夜,終於昏昏睡去,然後毫不意外的夢到了周瑜。
夢境紛亂,只記得到處充斥著殺戮與血腥的戰場中,周瑜渾身浴血的被圍在中央,卻還努力對自己扯出笑說主公勿憂。
滿目的紅,鮮血的紅,落日的紅,一片片漫開,最後把那個渾身浴血的人裹進一片刺目的血紅中,他伸手去抓他,卻是怎麼努力也觸碰不到,他喊他的名字,聲音哽在喉中發不出聲,乾啞的無聲,孫權知道這是夢,可是碰不到醒不了,急的眼淚都要落下,耳中卻忽然傳來孫策的聲音,他重傷的兄長躺在榻上,伸手去撫他的臉,仲謀啊,莫再哭了。
那是個夢,醒不來的夢,一層一層魘住的夢境,最後回到了舒城的那條小河,河畔的垂柳桃花,還有樹林裡嬉鬧相擁的兩人,年幼的他小跑著去拖周瑜的衣袖,卻被自家兄長挾進了懷裡:“仲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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