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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酒見了底,我的視野逐漸變得朦朧。
這酒……不能再喝了……實在是……太烈了……
苗恩隨手丟了那壺,站起身道:“沒了,我去拿。”
“不行,不能喝了!”我趕緊拉住他,腳步卻一個虛軟,直直栽到了他的肩頭。一股混合著酒氣的幽香從他衣襟之中氤氳飄來,鑽進我的鼻孔,帶來些許詭異的麻意;緊挨著的身子傳來炙燙的溫度,我攬著那觸感陌生的腰肢,一時間有些恍惚。
撐著身子抬起頭時,苗恩那張被薄汗衝去了些許粉黛的臉正對著我,上面居然掛了一絲媚笑。“藍玉煙,你這麼看著我……嗝……是想做什麼?”
這笑若是掛在清純自然的美人臉上,定是很好看的;不過掛在他這模糊地慘不忍睹的妝容上,就不怎麼美觀了。
我搖搖頭,還是拉著他。他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順勢跌進了我的懷裡,仰起頭咯咯道:“難不成……是想和我那般麼?”
“那般?”我許是也被烈酒燒壞了腦子,盯著他看了半天,說出口的話帶著猶豫,“我喜歡男人。”
苗恩撅著嘴道:“太監就不是男人了麼。”
我歪頭想了一會兒,慷慨道:“也可以!不過……你得把這張臉洗乾淨……”
苗恩噔噔跑了出去,又噔噔跑了回來。
一張臉,乾乾淨淨。
他坐在床沿,一邊解著自己的衣帶,一邊朝我凌亂地拋著媚眼。
我也解自己的衣帶,邊解邊往床上去。
“天色已晚,尚書大人不如就在這裡將就一夜好了~”
我抬眼看看窗外,這才注意到果然已經很晚了。
“不了,等下我要早些回去……嗯……”
到最後,連我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
只記得摟著身下的人,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
……
我猛然驚醒時,自己仍在苗恩的閣裡。
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我趕緊去看身下的床榻。
還好,一切的痕跡都表示昨夜並沒有發生什麼。若是連太監都不放過,我可真是連禽獸二字都無法形容了。
一邊平復著心情一邊慢慢往前走,我仔細回憶著昨晚的點點滴滴。
兩個人都醉了,還險些做出那駭人的事來,幸虧沒有做到尾,不然我只能抱塊石頭去沉塘了。
順著腳下光滑的石板往前走,我留意到身旁一間偏閣傳來嘩嘩的流水聲。這裡有一條蜿蜒繞過很多宮樓的小溪,冬日不凍不斷流,很多宦官宮女都會在清晨來這裡取活水,倒也是條明麗的景色。想必那偏閣的主人就是在引著活水沐浴。
天色還剛矇矇亮,薄薄的霧氣盪漾在石板鋪成的小道中,我彷彿受到牽引般,輕手輕腳地邁上了那偏閣的石階,從那紋路細緻的踏板上走過,拉開了簾子的一條縫。
是苗恩。
他正俯著身,用寒冷刺骨的溪水面無表情地衝刷著自己的身體。
素淨的臉龐,纖瘦的肩膀。
修長的雙腿,以及兩腿間那靜靜垂著的……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發現了什麼秘密。
苗恩他,居然並不是閹人。
作者有話要說:
☆、58
……
我順著原路回了苗恩的居處,坐在床沿上發著呆。
苗恩不一會兒就回來了,依然塗脂抹粉,依然眉眼妖異,乍一看和平時沒什麼區別。他手上端著盛有清水的銀盆,放在架子上輕盈地一轉,望著我幽幽道:“尚書大人可算是起了~”
我下意識往他身上的某個地方一掃,低著頭彆扭地應了一聲。
他朝我走過來,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搭著白巾,傾身就想往我臉上抹:“那就讓我來伺候您洗漱吧~”
我一驚,趕緊站起來退後兩步,訕笑著擺手道:“不、不必了,這點小事怎麼好勞煩苗公公?”
“那便算了。”苗恩輕笑,把洗漱的物什都在架子上擺好,退到門口道,“若是洗漱好,就請快些去內閣吧。林閣老還等著和你議事呢。”
他提起林照溪的時候,臉色又有些陰沉。
我注意到他沒有任何異常的步伐,想了想問道:“那什麼,苗公公……”
苗恩回頭,白牆般的臉露出些許疑惑。我撓撓頭:“昨個兒,我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