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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婕妤懶洋洋地從我懷中仰起頭,訝異地拍拍自己的胸口道:“藍閣老,真巧。”
我沉著臉給她讓開路。
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我心裡始終有些不大舒服。那夜我是被下了藥,行動不受自己控制,可她卻清明得很。不但沒有掙扎拒絕,反而在事後呈現出那樣享受的情態,也虧閔京能嚥下這口悶氣。
然而,由於她是我孩兒的母親,我無法對她生出厭惡來。
思來想去,我叫住她:“哎……”
“賤妾姓董。”她輕飄飄地落下一句。
我皺了皺眉:“董婕妤。”
“嗯。”
我的目光落在她已經凸起得十分明顯的肚腹上,低聲道:“他畢竟也是你的孩兒。待他生下來,你須得對他好些。”
“藍閣老這叫什麼話?”董婕妤輕笑一聲,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有哪個當孃的不愛自己的孩兒呢。”
我嘴角一撇,沒做聲。
她忽然細細地擰起柳眉,對身旁跟著的小宮女使了個眼色。待小宮女退下後,她便湊到我跟前道:“……藍閣老,其實在這深宮裡,我們每個妃子都守著一個秘密。”
“秘密?”
她神秘地將食指舉在唇前:“一個……關於皇上的秘密。”
我木然地看著她。
“你想知道嗎?”
“不想。”我斬釘截鐵道。
引誘我掉腦袋?沒門。
她似是遺憾地仰起頭,嘆氣道:“你現在不想知道,將來總有一天會後悔。”
我淡淡道:“將來的事,等將來再說。”
見我抬腳欲走,她不知是哪根神經抽了一下,居然眯起一雙杏眼道:“藍閣老的功夫真如外面傳聞的那般,很是不錯呢。”
我愣住了。
待到反應過來時,我心裡的怒火倏然竄到一個高點,又壓抑著熄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後,我從她身旁繞過就走。誰知她身形一動,居然拉住我的袖子道:“藍閣老以前的相好就是因此死心塌地的麼?賤妾現在,也覺得自己有點喜歡上藍閣老了呢。其實皇上啊,他……”
“荒唐!”我憤憤地甩開她的手,快步出了這片地方。
身後傳來董婕妤軟綿綿的笑聲:
“……哎呀,真是一出好戲。”
……
日子仍然不溫不火地過著。
邊關傳來戰報,打消了我之前的疑慮。
仲顏帖木兒並未撕毀合約,是他當年奪娣時遺下的一個兄弟額森,打著他的旗號在邊境作起亂來。如此一來閔京倒也有幾分尷尬,斬了那個是非不分的探子,當即又領著二十萬大軍支援了帖木兒。
聽聞閔京雖然從未上過戰場,卻在此行露出了自己驚人的軍事天賦,配合著帖木兒的打擊,很快將額森的勢力打壓下去,摧倒了他為數不多的軍隊。
十月,額森敗走韃靼,暴斃沙河。
十一月,東部韃靼忽然侵襲瓦剌,連帶著五萬騎兵攻下河套,佔據了北方的一塊地域。
臨近十二月,閔京沒了訊息。
朝中群臣皆是惶恐不已,怒斥韃靼的同時又無可奈何,眼看閔京生死未卜,國不可一日無君,有人建議讓年幼的歌白即位。
林照溪淡定地駁回了他們所有的摺子。
閔京對他來說,死不死都無關緊要。看他這副成竹在胸的姿態,想必是對此事還留有後手,不過是故意作出忠君的模樣罷了。果然,沒過多久他就調了一支東北的精英駐兵,從瓦剌腹地默默地繞過去,殲滅韃靼騎兵三萬。
瓦剌和河套暫時安定下來,閔京和身邊的親兵卻仍是不知所蹤。
我抱著歌白坐在玉階上,思緒萬千。
天上翻滾的雲從雪白慢慢變成金紅,我的視野也隨天色昏暗起來。或許,有了第一次的失去,第二次、第三次也就麻木了。我絕不是個冷情的人,只是淚早就流乾了而已。
一隻小手摸上了我的臉龐,稚嫩的孩童嗓音在懷裡響起來:“舅幾……”
我低頭一看,歌白的小臉上寫滿了委屈。“想娘了嗎?”我溫聲問道。歌白搖搖頭。
“餓了嗎?”歌白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我這才驚覺自己足足坐了一個傍晚。我沒吃東西,歌白更是沒吃東西。
“尚書大人~”
我回頭一看,苗恩正站在身後,手裡端著一方黑色的托盤,上面盛滿了各色洋溢著香氣的佳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