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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聽夏景宥說過他那未出生的兒子——子嵐,這個名字清絕溫婉,嵐,和紫煙王妃的“煙”相對。
夏殞歌從來仰仗四叔,年少也曾想過是怎樣的女子可以讓四叔十九年如一日思念,以至於終身不娶,自然對那有著柔軟名字的堂兄弟無比遐想。
聽說那孩子懷在孃胎的日子和自己差不多,若是降生了,該和自己差不多大。
有時,夏殞歌甚至會懷疑夏景宥親自教授他四書五經,十三年來不棄不離照顧著他,冥冥中已把他等對成子嵐。
其實在他那與同齡人隔絕的孤寂年齡裡,也曾期望慕離就是子嵐。
甚至找了個機會取來慕離指頭一滴血,和夏景宥偷偷滴血認親。
可是——清水中,兩滴血遲遲疑疑,似被看不見的薄膜隔開,自始至終沒有融合。
夏景宥眼中神光也隨之緩緩黯淡下去,對慕離的感情卻越來越深。
荷月看他眼色,忙問:“殿下可是要移駕湘雅軒?”
夏殞歌指了指書案:“還忙,你讓碧芙好生照看著。”
荷月悄悄出去,心裡有些鬱悶,明明不知多少次看到殿下望著湘雅軒發呆,怎麼就不承認?
那天慕公子神志不清回來,殿下心疼得就差沒掉淚,等到情形穩定了,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眼前一花,一陣暖香挾著藥味飄過來。
滿園秋華斑斕,慕離輕快的身姿掠過清風,一襲素縞飄搖若羽,披散的烏髮上下翻飛,輕快飄揚。秀美的臉上笑容煦然,寫滿他此刻空靈內心的滿滿快樂。
院中宮人都有片刻暈眩,為那紅塵不存在的乾淨無憂,為那人世難尋的美麗男子。
這樣美的男子,真是人間所有麼?
“好看麼?”忽然有人在背後重重咳嗽一聲。
夏殞歌點點頭,淡笑:“阿離最美的時候,必定是無憂無慮的,四叔你說人為什麼會有慾望和煩惱?”
夏景宥道:“因為我們是人。”
夏殞歌悽笑:“從小父皇就想把我變成一個沒有心的人,所有人都希望我那樣,於是我總是執著於遠離七情六慾,可我有時候還是忍不住高興、難過、憂慮,忍不住愛和恨——這個位置我不配。”
夏景宥怔了怔,唇角忽的一揚:“殞兒,你可知道夏非音?”
夏殞歌微微點頭。
夏景宥笑容弧度越來越大,幽幽道:“空冥青司才是這世間最強大的人,敢用命去賭夏非音的感情,而且丟得比得到還快還乾脆。這就是不知道愛恨喜怒的人,沒有心的人,可是殞兒——你要做這樣的人?”
“空冥青司”四個字帶著神秘力量,夏殞歌笑容透出森涼,眼光緩緩移過庭院:“四叔可覺得阿離像空冥青司?”
舒緩悠長的空氣乍然凝固,夏景宥眼瞳急遽收縮,細如針芒:“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先前慕離失蹤,夏子翎令暗閣、御史臺、六道州府,徹查慕離遇害一事,曾遭遇最強烈的反抗,呼聲最高的玄帝時代大司馬,三朝元老梁清暉。
梁清暉不惜以死相諫的原因只有八個字——“外姓藩王,孌佞誤國”。
這八個字,觸動了不少人敏感的神經,還未完全淡去的記憶倏然鮮活,關於夏非音,關於傾世妖孽空冥青司。
牽涉人越來越多,最多的是父輩老臣,經歷過那兩朝殺戮血傾江山的劫難,印象分外深刻。
那時,夏子翎的反應與當年玄帝如出一轍,無比兄弟情深:“難得殞兒喜歡,就隨了他這一次。”
當年玄帝說的是“難得非音喜歡,就隨了他這一次。”
語氣,內容都一模一樣,還真翻不出半點新花樣。
大臣那極度敏感的神經自然聯想更深,慕離自然被和那傳奇禍水“空冥青司”對比無數次。
然後大臣拼命阻止。
然後夏子翎拼命鎮壓。
然後大臣更堅決阻止,甚至有人想直接衝進毓明宮把他這“夏非音”二世拖出來。
然後毓明宮被夏子翎設了幾千衛兵。
然後,翊英華朝最大規模的死諫開始醞釀。
事情越鬧越大,夏子翎被大臣腹誹婦人之仁,不滿變成無奈,而此刻處於暴風核心的夏殞歌卻一次也不露面。
這更加重老臣猜想,對夏子翎的無奈化作怒火,洶洶似要將毓明宮吞沒。
夏景宥作為夏殞歌在世上最親近之人,自然終日被群臣“拜訪”,拜訪數次後,佑王府看門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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