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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引路,也沒有目的方向,只顧往前。
他心情甚好,遇見什麼都無限好奇,便連個燒餅攤也要駐足半天。
老闆被他瞧得不好意思,又見他生的俊俏,便拿了個剛出爐熱氣騰騰的燒餅送他。
他將這燒餅捧著,粘粒芝麻入口,即刻又心滿意得的往前去了。
蕭騁在他身後緊跟,卻是什麼也不敢問不敢說。
害怕,害怕他那幾乎可以預見的答案。
果然,走的久了晏青衫回身,含著笑道:“外面果然是好,我可有十年不曾外出了,只顧 著從一個鋪塌趕往另一個鋪塌,一個歡場赴往另一個歡場。”
這就是蕭騁害怕聽到的答案,雖則早能預見,可還是叫他淚盈於眶。
見前面有家酒肆,他忙收拾心情掛起個笑說是去歇息歇息。
落座後店家送了上好佳釀來,晏青衫舉起杯盞,在半空裡遙敬蕭騁,輕輕道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他道:“早先我以為你和他們是一路人,只不過披了張偽善的皮,言辭多有 得罪了。”
蕭騁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見臨街有人扛了糖葫蘆叫賣,突然起身問晏青衫可要吃糖葫蘆。
晏青衫完全不知所謂,一個錯愕的功夫蕭騁已奔下樓去,追著那糖葫蘆不知所蹤。
許久許久不見他迴轉,晏青衫將跟前酒喝下泰半,漸漸明白了他用意。
他要許他自由,要他在這空隙裡逃了去,後果由他擔當。
是拳拳好意,只可惜他把勾欄院想的簡單了。
他前腳下樓,後腳就有人在晏青衫臨桌落座,長劍擱在手側,吞吐著威懾的光。
晏青衫一時興起,也舉杯遙遙敬他,那人毫無所動,臉上神色寡然,一幅公事公辦的腔調 。
傍晚時分蕭騁迴轉,見到晏青衫仍然在座時如被雷擊,好一會才能挪步到桌前坐下。
此刻的晏青衫已然半醉了,將他那隻胭脂紅隔桌伸將過來,覆上蕭騁手掌,道了聲謝謝。
蕭騁心內嘩啦一響,有什麼東西在瞬間崩塌。
算了,當時他想,就為這一握,他就忤逆他的三哥一次,人活在世,也總難免這一次任性 妄縱。
“明日。”他道,想說的是他會盡力在他生辰時給他一份厚禮。
晏青衫卻即刻接過了話頭:“明日是我生辰,你願不願送我份厚禮?”
“什麼?”蕭騁回答,詫異兩人是不是真心有靈犀。
“將錦瑟買下,待她長大,替她尋戶平常善良的人家嫁了。”
晏青衫緩聲道,臉上隱隱帶笑,感覺身後已長出羽翼只待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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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個晴天,陽光分外明媚燦爛。
晏青衫早早起床,尋了件最樸素的衣衫穿上,從暗處尋出那個小小琉璃瓶。
琉璃瓶內盛了少少淺黃色液體,是他多少寒暑苦心蒐羅的毒藥。
瓶內盛著他的解脫,他預謀已久的解脫。
解脫前,他只需向一人作別,一個至今渺然無蹤的人。
賀蘭珏。
十一年前他被家臣救走,曾信誓旦旦說定會在晏青衫二十歲前來救他脫難。
如今自己已多待他整整一年,可算是信守誓約不枉不負。
他不曾來,定是有他不能來的難處。
那樣孤高自負的賀蘭珏,如若有一線可能,又怎會棄前約不顧。
是以晏青衫不恨他,負了自己的是命運,而不是那自小為伴的賀蘭珏。
賀蘭珏,想起這名字晏青衫頓覺胸懷溫暖,溫暖的差點淚下。
這名字伴隨他度過早先歲月,那些無憂清澈的歲月。
彼時他是賀蘭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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