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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話了,閉著眼睛像是在養神。
我感覺冷得厲害,這井水就像會吸熱的生命體一樣,把我體內的熱量一點一點地往外吸。我若是還有一些內力,那還能靠內力來取暖,但現在我什麼也沒有,我有的只是大半個西瓜和眼前這個能看不能吃的大美人。
我急需熱源,否則我可能就要凍死在這裡了。
我往大美人身上靠了靠,大美人沒有反應。我又靠了靠,大美人睜開眼睛,眼底閃過幽藍的光。
我豁出去了,想著反正他不會武功殺不死我,心一橫扒在了大美人身上。
我說:“別生氣,聽郎中的話,這樣能取暖。”
他沒反駁,也沒推開我。
他的身子暖暖的,似乎比尋常人的身體更加溫暖一些。這很不正常,若是放在平時我一定會起疑的,但那時的我太冷太累了,只覺得抱著他非常舒服。我就這麼緊緊地抱著他,聞著他頸間的氣息,沒過多久,竟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我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草床上。
我抬起身,發現這根本不能叫草床,充其量就是個草堆兒。旁邊還躺著一頭睡姿銷魂的母豬。
我看著那母豬,母豬朝我拋了個媚眼。
我左右張望了幾眼,發現不遠處就是那個差點把我凍死的水井。就在我睡著的時候,居然有人把我們救上來了。
我憤憤然抓起一把稻草,裹著豬糞跑到井邊,撲通撲通把豬糞倒進井裡。
一回頭,呼吸又是一窒。
大美人突然出現在我身後,頭髮被隨意地梳起來,用藍色緞帶束起,幾縷沒有梳進去的頭髮搭在肩上,陽光下的側臉明媚極了。
我摸著心臟想,大美人,你這玩的是心跳啊。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靴子溼噠噠地還沒幹,髒兮兮的布衣和頭髮粘了稻草,還散發著一股豬糞味。
這就是鮮花和牛糞的區別啊。
可憐鮮花還被牛糞趴了一個晚上。
我說:“公子不必多禮,我這是舉手之勞,送人玫瑰手留餘香。公子請回吧。”
說完,我又端詳了他一陣,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轉身走。畢竟這也是我活了這麼多年來,遇見的最好看的美人了。
可惜這美人中了毒,而且還是西域的蟲毒。要解這種毒,雖說不是不可能,但在師公的毒術手札記載中,這麼多年來只有一人成功地解了毒。
這麼美的人,就要死了。
但這些與我無關。
我埋頭往家裡走,卻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跟了過來。
我沒有回頭,加快了腳步。腳步聲也跟著加快了。
我猛然停住,轉身道:“大美人,你又想怎麼樣?”
大美人悠然地站在我身後,明明身穿和昨天一樣的衣服,卻乾淨得像新的一樣,衣襬輕垂,發稍飄飄。
他說:“你替我解毒。”
我說:“我跟你說過了,我不知道你中了什麼毒。”
他眯眯眼,說:“你知道。”
我心下一虛,面子上卻更理直氣壯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得去找神醫知道不?那什麼,隔壁村兒那個杜仙師就號稱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你去他那兒說不定就能治……”
他拿出一本書扔給我,我拿起來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毒術手札”四個字,下面題著“雙面老怪”四個蟲爬的字。這不是我師公給我的抄錄本嗎?
我突然想起來,昨天把它當肉包子扔出去打狗了。
那群蠻漢子居然沒有把它帶走,真是眼眶裡面長石子兒。這手札雖然不像閉月寶典這麼轟動武林,但至少在毒君子眼裡也是一枚瑰寶,要是拿出來賣說不定真能賣出五百兩呢。
我拍了拍書上塵,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
大美人笑眯眯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形。他說:“主子……”
我惡寒了一下,說:“停!別想著以色媚主!這招對我沒用!”
大美人又朝前走了幾步,我趕緊後撤。
他朝我懇切地看了一會,好看的眸子裡幽幽地泛著光。
我趕緊收回目光,轉身拔腿就跑。
腳步聲沒有跟來,我回頭瞄了一眼,看見大美人細長的身子定定地站在原地。
一路小跑回我的小園子裡,隔壁馬小花探出頭來喊:“暮哥哥,你家桂花兒開了,花花能摘點回來讓娘做桂花糕嗎?”
我笑著回道:“待會暮哥給你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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