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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中,她只說了四個字:“良禾,保重。”
青衣女子踉蹌了一步,她的眼中開始露出惑然和慌恐,她伸出的手未來得及收回去,便定格在了半空中。
其實那或許不是朝對方伸出的手,她只是想抓住些什麼。
可她什麼都抓不住。
蕭夫人消失了。
天空很亮,周圍無霧,一派清朗,卻沒有人看清她是怎麼消失的。
明明離完全透明還有一些距離,消失時卻一點過渡的時間都沒有,連眨眼留戀的時間都沒有,毫不拖泥帶水。
泥路,磚瓦,水田,秧苗,露珠,石塊,以及流轉在上面的光線與陰影,不是幻境的轟然倒塌分崩離析,不是一塊一塊迅速翻動,沒有搖晃眩暈之感。
這一切,只是直接消失了。
一樣的利落颯爽,一樣的沒有韻味。
青衣女子卻似被狠狠撞擊了一下,向前趔趄了幾步。
——雲禾,你沒有說清楚。
這一趔趄,她沒有穩住步,她惶然地跌了下去,跌在了荒草叢生的柔軟裡。
雲禾,你回來。
雲禾,你給我……給我說清楚。
她伏在那裡,眉眼重新染上一種不知何去何從的茫然與無助。
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從指縫裡溢位的呢喃逐漸變為淒厲的低吼,和著迴風低低的嗚咽,反反覆覆的只有兩個字眼。
雲禾,雲禾。
低而壓抑的吼聲,迴盪在荒野上,空而冷清,曠而伶仃。
風聲漸漸高昂起來,風吹草低,及膝的荒草在大地上隨之流動,大片的林木隨之搖晃,四處沙沙作響。
這一切其實也不過一剎,那一剎,白衣也似乎將要隨風一揚——展昭的右手往白玉堂的肩上按去,很輕很輕地搖了搖頭。
白玉堂沒有回過頭,展昭卻知道,那人的眉頭定然皺得很緊,臉色定然很不好看,說不定因為發熱,腦子還有些漿糊一般的不甚清楚。
當然,展昭自己此刻的神情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唯一與白玉堂不同的,是他此刻很清醒。
然而,其實白玉堂也很清醒——說不定,此時此地此事,他比展昭更加清醒
他只靜了一會兒。
然後他轉過身,盯著展昭,神色冷靜:“貓兒,如今,你又待如何?”
其實他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
至於餘下的那些,那個率性的女子,她的過往,她的選擇,她的消失,以及她認識的那個青衣女子,再是風雲莫測,不可捉摸,都與他們無關。
展昭看了一眼不遠處,十里孤立的荒野。
原本清亮的眼裡一點點深了下去,他只說了一句話,但這句話似乎與他又待如何並沒有什麼聯絡——這甚至不能算得上是一句話,它只由四個詞語拼湊而成。
他說:“蕭齊之妻,雲禾夫人。西夏皇宮,良禾夫人。”
他的聲音裡沒有太多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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