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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無法去守護我自己的感情,那個我吸引我追隨一生值得我犧牲生命的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處?幸好,我知道,我為什麼而死,我為什麼追隨他?我因他而信仰,因他投身理想,因信仰而死得其所,因理想而對得起你,也對得他。有你們,我即使是到了另一個世界,也不會孤獨的。”
淚水一點一點潮水一樣漫出成才的雙眼,他靠在坑道的土壁上,無力地目送生命裡最好的兄弟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視野。
天色黑下來,烏雲濃密的擋住了月亮,老天似乎也在幫忙,夜色遮蔽著36師的陣地,所有人都在敏捷卻安靜地進行著突圍前的準備,只有指揮官壓低的命令聲透露著一絲激戰前的緊張。
“啪啪”兩聲清脆的槍響,從陣地南面的方向傳來,那是成才帶領的突圍分隊發出的突圍訊號,伍六一和許三多聽到槍聲,帶著隊伍衝出戰壕,向北突圍。
走過三國,跨過抗戰,自古的兵家必爭之地,英雄的故事一再演繹,豫南鄂北,承載了多少理想和悲情。
12 小時的血戰,幾乎是1:1的戰損比,成才和他的突圍隊伍走上豫南通往鄂北的山路時,只剩下區區不到一百人了。
深秋的雨夾雜著涼得入骨的秋風,衣衫單薄殘破浸透著血汗風塵,衝出重圍擺脫追兵的36師的這支殘兵,用著強弩之末的最後力量,不屈而艱難地在風雨中趕著路,還有幾十公里,翻過眼前的這座山,就會進入第五戰區轄地,桂系的著名將領李宗仁將軍的指揮部就設在鄂北重鎮老河口。
趕路的隊伍步履促急,卻也透著明顯的疲憊而滯頓,仔細看過去,會發現,這支隊伍中幾乎所有的人都可以稱得上是傷兵,佇列中幾副擔架上抬著的都是奄奄一息的重傷員。
頭上包著紗布的馬小帥走在隊伍中間,身邊是一副擔架,擔架上的人一直昏迷不醒,馬小帥憂心忡忡的目光不時投向擔架。
擔架上躺著的是這支隊伍的指揮官成才,秋雨沒有遮蔽地打在他蒼白而清俊的臉上,薄薄地積上一層水氣,洗去了血戰之後留下的煙塵和血跡,乾淨而安詳。
隊伍不停地走著,軍校出身的馬小帥直覺得認為,隊伍應該休息一會兒,他求助似地看了一下擔架上的成才,期望昏迷中的成才能夠醒來,給他發出停止前進或是繼續前進的命令,可是擔架上的人始終緊閉著雙眼。馬小帥心情沉重地移開目光,咬咬牙,不遠處依稀可見一處寺廟的飛簷,成才昏迷之前,曾經指著地圖告訴過他,通往老河口的路上,有一個古剎靈巖寺,應該沒錯,那裡應該是靈巖寺,不管裡面有沒有人,隊伍都可以進去休整。
廟裡空無一人,卻殘留著僧人倉促出逃的痕跡,戰火綿延燒到山下,深山也無清修之地,更無清修之心。
士兵們在寺裡找到乾柴,在大殿裡點著了火堆,又冷又餓的官兵們三三兩兩地靠在一起,就著紅紅的火光,燒上熱水,取暖休息。
馬小帥的老家襄樊離這兒也不遠,此時也是兩軍膠著的主戰場,想起老家的祖父母不知道生死如何,武漢做生意的父母也不知有沒有機會跟著政府和工廠遷往重慶?馬小帥心裡突然湧出想家的衝動,十幾個小時的戰鬥和行軍時不及去想的昔日畫面被眼前的火光烤得暖融融的,一下子鑽進心裡,撲進眼裡,化成了成串的淚水。
“想家了嗎,小帥?”一句低低的問話突然傳到他的耳朵裡,馬小帥急忙擦去眼淚,回頭看,身後擔架上的成才,睜著眼睛,對他淺淺地笑著。
“成副官,你醒了!”小帥的話裡帶著一絲迷途的孩子終於見著家長時的哭音。
“睡了一個長長的覺,真香啊!”成才的聲音仍然有些虛弱,火光掩映中,原來蒼白的臉上染上了大片緋紅的顏色。
馬小帥伸手摸了摸成才的腦門,熱得發燙,果然發燒了!馬小帥擔心地想去看成才的傷口,卻被成才一把捉住手,“別看了,我知道,傷口一定發炎了。沒事,到了老河口,第五戰區的傷兵醫院就能做手術。其他人情況還好嗎?”
大殿外的雨聲越來越大,雨聲中隱隱地竟然還有由遠而近的“雷聲”傳來,“雷聲”密集而短促,從血戰中突圍出來的官兵,敏感地判斷出來是槍炮的聲音,有人忍不住站了起來。
馬小帥緊張地看著成才,成才的臉上不見了剛才的平和,一下子變得嚴肅,目光銳利地看著殿外,“命令大家做好戰鬥準備!”
大殿外衝進來一個哨兵,“報告長官,是日本人,好像跟友軍的一支部隊交上火了。”
“小帥,你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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