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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人趕過去,配合友軍,打日本人一個猝手不及。重傷員全部留下,由我指揮!”成才思索片刻,迅速地發出戰鬥命令。
高城接到第五戰區長官李宗仁將軍的調遣命令,他的獨立炮兵團開往潢川前線,配合張自忠將軍的59軍作戰。沒想到,前往前線的途中,卻遭遇了一支追擊突圍國軍而來的日軍中隊,帶著龐大輜重的的炮團短兵相接自然不是強項,雙手甫一交手,高城的炮團就落了下風,傷亡不少。
高城又急又氣,近距離交戰,身邊的這些山炮一點兒也派不上用場,狙擊射擊不是炮兵的特長,手下的官兵倉促應戰,只能是丟下大炮且戰且退。
回望來時從老河口出發的青石路,高城一腔悲憤,從三國到抗戰,這條青石路見證了多少英雄末路,難道我高城竟然今天也要重蹈“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壯?大哥高國沙場殉國,死得壯烈,死得其所!而我一個堂堂一個國軍上校,死在日本步兵的手裡,那豈不讓世人恥笑!
密集的槍聲從日本人身後突然響起,猝然遭襲的日本中隊原本保持整齊的進攻隊形一下子被打亂;過了一會兒,日本人的側翼也遭到襲擊!
“援兵來了!”炮團中不知道有誰喊了一句,剛才被日本人打退計程車兵拿起槍,從正面再一次向日本人發起了衝擊!
高城拿起望遠鏡向日本人身後看過去,出現在望遠鏡裡是一面自己熟悉的36師的軍旗,千瘡百孔槍痕累累,卻頑強地在秋風中獵獵地飄揚著。
一個年青的娃娃臉的少尉穿過日本人狼藉的屍身,走到自己面前,帶著和他年齡不相稱的嚴肅,莊重地敬了一個標準的德式軍禮,36師的模範師風範血戰之後依然不改!“報告長官,36師師部少尉參謀馬小帥率36師突圍官兵請長官訓示!”
高城還了一個軍禮,“好樣的!不愧是36師!突圍的人裡還有更高的長官嗎?”
“報告長官,高國師長的副官成才中校身負重傷,在前面靈巖寺的大殿裡!”
高城還記得第一次看見成才,是六年前和妹妹梅生一起去上海的傷兵醫院看望淞滬戰場上受傷的這位小老鄉。那時的成才,第一次經歷戰爭的洗禮,年青的臉上寫著勝利的自信,眼神裡透著的是急於傷愈的迫切。
眼前擔架上的血染征衣的中校,蒼白的臉上分明寫著太多的疲憊,佈滿血絲的眼睛裡,瀰漫著的是深不見底的哀痛和悲切。
只是,他的笑,他笑起來的那對酒窩還是和過去一樣帶著雲淡風輕的感覺。
見到高城,成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笑笑,從擔架上坐起來,遞給高城那個軍用指揮包,“高師長說,青山處處埋忠骨,無須馬革裹屍還!軍人就該戰死在沙場!”
《青山遮不住》第十六章
――武漢會戰,是抗日戰爭戰略防禦階段規模最大;時間最長;殲敵最多的一次戰役,中國軍隊浴血奮戰,大小戰鬥數百次;以傷亡40餘萬的代價;斃傷日軍20餘萬;大大消耗了日軍的有生力量;日軍最終佔領的只是一座燃燒了兩天的空城。此後,抗日戰爭進入戰略相持階段。――
“山裡的黃昏,總是容易讓人想起舊事。”成才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會想起這句話來。
印象中似乎是幾年前閩西的山裡,瞿秋白就義的前一夜,寂靜無人的36師師部花園,袁朗低著頭看著手上的香菸一點一點燒成灰燼,山裡黃昏忽明忽暗的天光裡,菸頭的光紅紅地微弱地亮著,袁朗臉上的表情從未有過的蒼涼而堅韌。那一晚,是他們上海分別之後唯一的一次見面,從那之後,到今天,他們再沒有碰到,也不知道對方在哪裡。那一晚,袁朗說的話不多,成才在心裡記住了兩句,一句是“在狼群裡生存,就要學會狼叫。”還有一句就是“山裡的黃昏,總是容易讓人想舊事。”聽起來一點也不袁朗的句子,卻沉澱在成才的心裡三年多的時間,每到無人的黃昏,就從會心裡跳到嘴邊,忍不住要說出來,說出來了,彷彿舊日的相識就站在眼前,聽你嘮叨你新近經歷的故事和滿心滿眼的傷痛。
“成副官,山風很冷,站時間長了對你的恢復可不好。”一個溫和清朗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成才不用轉身就知道,這是吳哲,第五戰區政治部少校幹事,李宗仁長官從廣西帶過來的桂系精英,也是自己在上海屋簷下的舊識。
“沒事,傷口已經長得傷不多了。今天晚上不是有重慶的劇團過來勞軍演出嗎?聽說還是你一手安排的,你怎麼溜出來了?”
今天一大早,傷兵醫院就人心浮動了,護士和傷員之間互相交頭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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