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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鵲絕不會給中將添麻煩。”我保證。
“哦,”蒙恆聽了低呼一聲,很快釋然,“我倒忘了,蘇公子是會武的。”
他看四公子一眼,四公子揮手,他便點頭。
半個時辰之後,我們三人,加上兩個侍從,持馬韁而立,站在塗山腳下。
此時正值初秋,山上草木皆黃,亂石嶙峋,看起來是一片蕭然之色。
再往上去道口便有縣衙衙役守著,普通人等,到此止步。
蒙恆下馬,上去掏了他的官牒給衙役看,衙役很快躬身行禮,放我們通行。
我們不是要透過已變戰場的山谷,而是要從北側繞上北邊的山頭,因此都棄了馬,徒步上山。
蒙恆和那兩個侍衛是練功之人,上山身形矯健,腳步輕鬆,四公子走在當中,也沒有顯出疲態。我朝皇家自太宗始,向來重武,皇家子嗣必自小習武,他大概沒有偷懶。
到了山頂,倒是蒙恆看我眼中有幾分欣賞之意。
“蘇公子所言,當真不虛。”
我乾笑。早就告訴過你,我狠命練過逃跑的本事,你偏不相信。
上了山頂,無暇欣賞風光,先去簡易牙帳中拜會塗山令。
那塗山令李穆四十出頭的模樣,一張黝黑的臉上眼窩深陷,鄂下現出青青的鬍渣,頭冠也不帶,一身青袍官服皺皺巴巴,似是已多日未休。
他接看過蒙恆的位牌和官牒,見是朝中將領路過,陰沉的臉上立刻放晴。
“蒙中將來得正好,下官正在焦頭爛額,快請。”
他說著殷勤將我們迎進去,全當是蒙恆的下屬。
進帳之後,李縣令毫不見外,將蒙恆拉到正中地圖前站了,細細解說當下形勢。
聽起來和蒙恆和四公子在館驛中分析的差不多,只是山匪首領狠厲,算準了縣令不能長久封山,仗著洞中糧草充沛,除了小打小鬧,也不出頭。情勢焦灼,以此下去不出十日,塗山令只能退兵,向知府自行請罪。
乘著天色未晚,李縣令親自帶我們登頂檢視對面山壁上那一個黝黑的大洞。
洞是天然形成,正嵌在一片絕壁之中,像是張開的大口。洞下只有一條人工開鑿,不到一丈的步道向下蜿蜒延伸,步道中還人為的斷了幾個豁口,以木板鋪搭接上,想是敵人來時便可隨時抽斷。站在這邊,隱約可見百丈外那洞中人影綽綽,像是裡面人依舊照常度日,全不在意我們這邊的動靜。
“好一座天然碉堡。”
四公子出聲讚道,目光炯炯的盯著對面山崖。
李縣令聞聲卻是不住搖頭,“幾位也看見了,距離過遠,弓弩射不進那洞中,我們也試過幾次派人沿步道強攻,實在損失太大,便不敢妄為。他們不出頭,我們現如今實在是無可奈何。”
“李縣令出兵之前,難道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嗎?”蒙恆問道。
“不瞞中將,這次圍剿我已策劃半年有餘,以為萬無一失。本來我們在洞中安插了幾個內應,想讓他們刺死首領,再乘群寇無首,裡應外合一舉攻上,唉,哪裡想到那匪首狡猾的緊……”
“把你們的內應全部清了,掛在那裡?”
四公子抬手指向對面山上,洞旁依稀有幾個黑影,幽幽垂下。
我側目,忍住胃中的翻湧。剛才還以為那是什麼物件!
“蘇公子,你不要緊吧?”旁邊的隨侍叫羅三思的,趕緊問了我一句。
我擺擺手不作答,再開口說話,我便要吐出來。
一會回了帳篷,又說了一些情況。李縣令嘆道,若明日再無動靜,只能最後一搏,派人強行攻山。
我溜出帳篷,坐在山頭,看對面那黑黢黢的山洞。日光西斜,那幾個垂掛在半空的屍首已經隱在山壁的黑影中,再也看不清了。
此時山間倒是靜謐,明天日出後即將到來的廝殺,恍若戲語。
只是洞中的人,或我們這座山頭上的人,到時候一樣橫陳。
唉,人命比紙薄啊。
“你怎麼一人跑到這裡來吹風了?”
胡思亂想被打斷,回頭一看,是四公子。
“我們要回去了?”我問。
“不是。”
四公子在我旁邊坐下,“我懶得看那李穆一臉苦相罷了。”
“唔。”
兩個人都看向對面那變得越發黝黑的山洞,心裡有幾分壓抑,不再說話。
看著看著,暮盡時分,洞口幾根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