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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了聲。
“罷了。”
接下來的談話,有一句,沒一句。衣食住行,詩詞歌賦,極盡隨意,全無章法。相比之下,沉默的時候反而居多。久而久之我也只能確定,她的興趣並不在朝政之事,甚而,也不在蘇鵲的身上。
她也許真是如當初的邀約所說,只是找個人過來,遙遙隔著簾帳站著,說幾句話,消磨時間罷了。
而冒險來此一次,我最後得到的,大概也只有幕帳之後,那一個模糊的身影而已。
“太后,”於是在又一次冷場的無聲後,決意奮起一搏。“上次太液池邊見到太后,太后喚臣‘玉郎’。微臣並無此稱,事後想之,亦不得其解。太后所喚,可是……另有其人?”
室內靜寂無聲,金黃的幔帳輕輕搖動,名貴的檀香燃起青煙,自帳後兩座三足香爐內,徐徐攀升。
江陵出白少,入海誇玉郎。
江左百姓熟知的風流名號,京城卻少人能對。
太后兀然自榻上站起來。
“蘇大人。你現下,住在重華宮吧。”
纖細的身影漸漸移近了簾帳。
太后的呼吸吐在薄如蟬翼的金絲上,紋理的波動清晰可見。
“皇上平易待人,但是哀家卻不曾記得他讓誰入宮追隨過。由此看來……蘇大人在皇上的心中,並不與別人相同。”
我猛然愣住。
那簾後的聲音,還是清清雅雅,帶著涼薄的寒氣。
“不過,皇上還年輕,哀家卻老了,並不喜分心去管他的事。就好比皇上料理著朝政那一大攤子……平白也不會問哀家這裡一樣。”
我聽懂了。
想來多麼可笑。我當她真是一個飽受風障折磨病弱不堪的老婦,卻忘了她是生養出精如狐狸兒子的女人,是安安穩穩,在深宮生活了半輩子的女人。
得到了我應得的脅迫和警告,轉身,她又回了坐榻。
一切都像未發生時那般優雅。
得了這樣的吩咐,我想也該要離開了。
簾帳之後,秀美的身影無聲無息的端坐,姿態高貴,行止雍容。活似一尊像。坐在爐煙之中,卻遠隔人世煙火的像。
靜靜捱了一炷香,心裡的主意更定。我拱起手,行大拜之禮,伏地沉聲,“娘娘,請容微臣告退。”
沒有動靜。
有一刻,我覺得似乎裡面的人,連呼吸都已經停止,剛才那個低語將徹骨威脅訴說的人,並不曾真的存在。
原地跪著,將雙手交疊體前,拇指相扣,餘指成排,再高高貼於額際,挺胸,抬頭,拜下,平地叩首。
如此三個反覆。
“娘娘,時候不早,請容微臣告退。”
——啪。
快而清脆的一聲響。
只來及側身,卻未躲過飛來的東西滾過衣角,順著褶皺,滑到一邊。
原來是一隻杯蓋。
裡面顫抖的聲音同一時間響起來,“……為什麼走,為什麼?”
我無言聽著公室現存最尊貴的女人,發出失去平靜的低嘶。心裡有一個聲音淡淡的道……為了離開你,離開這個可怖的地方啊,娘娘。
“你不能如此……你會後悔,你會——”
語句在蔥玉般的指尖揭開金帳的剎那截止。
無任何預兆的,被猙獰破壞了美感的臉龐突然出現在眼前,卻迅速失卻了血色,只一瞬間,像是憤怒的火焰熄滅,換成冰封的雪原。
“你,你方才……”
行了吳地之禮。
她用的腔調,已不是方才那種凌厲的氣勢。
“娘娘!”
我大膽仰望了一眼聖容,卻被那種凡人顯然不該見到的恩威嚇阻,驚恐的垂下眼眸,抖著身子向前爬了兩步,“娘娘……您還好吧?”
吳禮古雅。可是,那又是現今天下文人間流傳遍的禮數,附庸風雅,邯鄲學步,好仿者眾。
我不過是個庸人。
太后的玉手扶住了額。她漂亮的鳳目吃力的撐起,瞥了我一眼,退到花廳最近一張椅上,另一隻手按住了胸口。
“哀……哀家……”
一句話的工夫,她額上冷汗連連,臉色從白髮紅,再發紫,發青,露出的脖頸隱有青筋暴跳,手揪著胸口,將上好的衣料揉成一團。
只是臨走時賭咒發洩的行為,卻沒想到她如此不禁刺激,竟一晃神間,又將我認作了他人。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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