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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幾乎是嘶吼著,“雲想衣,說到頭,倒是我對不住你了?”
雲想衣彎著腰,把臉伏在黃沙地上,悶悶地笑得幾乎要窒息:“論什麼是非,你若怨我,我又去怨誰?眾生皆是清白,只我一人該下阿鼻地獄,卻不知老天為何讓我苟活於世,生也無趣、死也無義,我只恨你們不曾一刀殺了我痛快,似這般千刀萬剮之苦,偏生無從恨起,又與何人訴去?”
殷九淵的嘴唇動了幾下,終是忍不住低聲問道:“他對你不好嗎?那時將你帶走,我以為……我以為他會好好待你的。”
“他……”雲想衣覺得頭又疼了,疼得直打哆嗦,他用力地捶著頭,“他是誰?這世上誰人待我好過了?”
殷九淵伸出了手,欲要向前,想起了什麼,忽又象被蠍子蟄著一般縮了回去,澀澀地道“他若待你不好,又怎麼會捨命來救你?你終究是無心無情之人,若不知的,只當是天下人都負了你的,我怎麼會對你心軟?”
“捨命救我……”雲想衣使勁絞住了自己的頭髮,微弱地咳著,“你說什麼呢,我竟不懂。”
殷九淵冷冷地望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快意:“你這會兒是在封朝的軍營中,景非焰不知天高地厚,妄圖單騎救你,被我所擒,他那一條命恐怕便只盡於此處了。”
雲想衣低下頭,象是覺得冷了,用手環住了自己的肩膀,縮成一團打著寒戰。
“你心疼了?”殷九淵恨恨地笑了一聲,吼了出來,“你終究還是記掛著他。”
“我為什麼要心疼?”塵沙在眼簾裡一陣一陣地扎得難受,卻是流不出淚來,雲想衣倏然嘶聲叫喊,“他死了才好……死了才好呢……”
殷九淵心尖顫了一下,疼得站不住腳了,逃似也掉頭而去,只從眼角瞥見了月光下那一抹蒼白的影子,在漫天黃沙中憔悴。大漠風聲如泣。
——
胭脂色的女兒紅從琉璃盞中緩緩地傾下,溫柔宛如離人的淚,點點滴落在景非焰的身上,他的手指痙攣了一下,鐐銬被牽扯得“叮噹”作響。
“味道還不錯吧?”德明帝微微地笑著,把玩著手中酒盞,“這可是宮中藏了二十年的佳釀,今日與昭帝陛下小酌兩三盞,敘敘翁婿舊情。”
陰冷潮溼的地牢裡,昏黃的火光透過柵欄把人的影子切得支離破碎,讓景非焰有些許恍惚,酒水滲透入淋漓的傷口中,也不覺得疼了,只是麻麻地一陣陣抽搐。他抬起頭來,明亮的眼睛依舊高傲宛如天上辰星,直直地望著德明帝,半晌,嘴角邊扯起一個冰冷的笑容,竟是說不出的蔑然。
德明帝亦不為忤,眉宇間盡是得意之色,捋著鬍子只做出了淡淡然的模樣:“昭帝切莫氣惱,勝敗本乃兵家常事,只不過昭帝也忒莽撞了些,頗有失為君之道,既如此,倒不如讓朕替你分憂,掌你景氏江山,總說也是一家人,不需分個彼此,但不知昭帝意下如何?”
“好、好!”景非焰抬首一聲長笑,“德明帝好生算計,想當日將公主嫁我,存的也不過是這副心腸了,這白日夢做了許久,怎的還未醒?”
在一旁的殿前大將軍尉遲覆按捺不住,握住了刀柄,一聲大喝:“大膽囚徒,此時猶逞口舌之利,端的不知死活。”
尉遲復先是時暗自傾慕封寧蘿,苦求不得,彼聞及伊人香銷早已是痛心,今既見夙敵,豈不眼紅,對德明帝憤然言,“陛下與他羅嗦什麼,一刀砍了是正經,明日將人頭懸掛陣前,振我大軍威風。”
景非焰的目光冷冷地瞥過尉遲復:“手下敗將,也敢言勇?”
景非焰當年西征之時,曾數敗尉遲復,也是宿怨了,今日提及,尉遲復但覺惱羞成怒,“嗆”地拔出刀來,咆哮道:“老子劈了你!”
德明帝輕輕咳了一聲。趙宣從後面轉出,尖細的嗓音中透出了隱約的責怪:“尉遲將軍逾越了,皇上面前豈有你我做主的份。”
尉遲復悚然一驚,訕訕退下:“臣失禮。”
德明帝頷首示意,趙宣呈上一封書簡擺給景非焰看,言語間也是客客氣氣的:“這裡是黎常將軍送過來的文書,道是願退百里守地、獻萬兩黃金,但求贖得昭帝陛下歸去,看來昭帝這身家性命倒還是值幾個錢的。”
德明帝笑得甚是溫和:“昭帝放心,朕業已允了黎常所求,明日亥時黎常即帶領麾下軍馬撤往東關,待到萬兩黃金獻上之日……”他倏然一頓,目光註定景非焰,咬牙切齒地慢慢道來,“即是你景非焰人頭落地之時。”
景非焰冷哼一聲:“言而無信,又豈是為君之道?德明帝也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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