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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小輩罷了。”
德明帝倏然色變,將手中酒盞砸到地下摔個粉碎,恨恨道:“你當年曾與朕言,來日登上帝位,必然封寧蘿為後,今日你已然龍袍加身,可憐朕的女兒卻在泉下冷清,言而無信之輩又是何人?”
景非焰目中滿是嘲諷之意:“她自短命,帶累德明帝無福做我大景朝國丈,倒真是可惜了。”
德明帝一掌重重地摔在景非焰的臉上,厲聲喝道:“明日朕就殺了你祭旗,看你還嘴硬!”
景非焰“啐”地吐出一口血沫,也不再言語,只是冷冷地望著德明帝,凜冽的眼神中掠著一絲深沉的意味,宛如刀刃上迸裂出的寒光。德明帝的心下竟有幾分驚悚,臉色陰晴不定。
趙宣躬著腰,在德明帝面前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息怒,與他計較甚麼,景氏眼下已是吾囊中之物,皇上千秋霸業指日可待,當是大歡喜之事,怎麼會將這等言語往心裡去?景非焰是為盤中棋子,此刻大有用處,且留他苟延幾日,到時候要殺要剮,還不是由得皇上心意。”
“不錯、不錯。”德明帝定下氣來,傲然頷首,“險些顯得朕氣量小了,與這將死之人耍什麼貧嘴。”森然瞥了景非焰一眼,冷笑而去。尉遲復有所不甘,卻也被趙宣拉著走了。
牆上的青苔滴下水來,滲入桐油燈盞,“嘶啦”的一聲,在暗處掠起一朵燈花。
景非焰卸下一口氣,再也撐不住了,頹然軟下,咳出了一口血。手腳被鐵鐐吊著,身子靠著陰冷的牆壁,傷口中的血慢慢地溼透了單衣,冰涼涼地貼在肌膚上,讓他一陣陣地戰慄。
黑色的蟲子慢吞吞地從腳邊爬過,在腐爛的乾草堆中覓食。鼠豸從潮溼的角落裡“悉悉嗦嗦”地鑽出,小小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慘綠色的光,直直地瞪著牆壁上的人,“吱”地一聲怪叫。
景非焰暗自苦笑。
風聲搖曳,大漠的荒涼從門縫外面無聲地瀰漫過來,浸透了每一個角落。牢門“吱吱呀呀”地被推開了,白色的人影宛如月光流淌了進來。
景非焰陡然抬起頭來,精銅的鐵鐐被繃得緊緊的,發出了“咯咯”的聲響,彷彿就要斷掉。
鼠豸掉頭縮回了洞裡,蟲子不解事,只在塵埃裡碌碌地爬著。
那一夜的月光如水一般,在寒冷的風中,便凝固成嘴角邊一聲幽幽的嘆息。
“過來一點……”景非焰舔了舔乾涸的嘴唇,用沙啞的聲音低低地道,“我碰不到你……想衣,過來一點,好不好?”
暗色朦朧,掩過了臉上的神情,只在眼眸中流轉過一縷蒼白的影子,寂寞如蓮花。雲想衣從門外走近,緩緩地伸出手,冰冷的指尖抹過景非焰的嘴唇,恍如青蜓在水面上劃過的那道漣漪,了無痕跡。
“想衣……”景非焰彷彿快要不能夠呼吸,用舌尖舔著雲想衣的手指,模糊地喚著他的名子,“想衣,再過來一點,我想親你一下……想衣,我、我很想你,過來……”
雲想衣俯過身子,細碎的吻落在景非焰的眉心、鼻尖,眼波一瞥,那一點風情,不知溫柔或是殘忍,只在嘴唇上一點,卻有意地側開去。
景非焰拼命地想要靠過去,卻被鐵鐐鎖得不能動彈,急了,陡然一聲嘶啞的吼叫:“想衣,你過來啊!”
“不要。”淡淡的言語,一如雲想衣的眼神,帶著夜色的迷離,“你已經是快要死的人了,還求什麼呢?他們說……也許明天這個時候,你的頭就會被掛在高高的城樓上面了,你知道麼?”
“那有什麼要緊呢?”景非焰喘息著,定定地望著雲想衣,那時象是痴了不能思量,“我這會兒只想親親你,想衣,過來一點,當做我要死了,算我求你,好嗎?”
風聲若斷。
雲想衣忽然抱住了景非焰,手臂如藤蔓般繞上他的肩膀,吻他。快要斷了氣般的喘息,急促而破碎,溼漉漉的舌頭在唇齒之間纏綿摩挲,餓極了似的啃咬,想要把他一口一口地吃掉。雲想衣的手指摳進了景非焰的肌膚,顫抖著抓住他。
月光的味道濃濃絮絮,抹在雲想衣的唇上,在剎那淹沒了景非焰的呼吸,把他溺死。
“想衣……”景非焰呻吟般地呢喃著,“你看著我、看著我……現在這副模樣,你是不是歡喜了?”
雲想衣忽然一口重重地咬了下去,血的味道在口中瀰漫,痛苦而甜蜜的吻。“就這樣、就這樣麼……你若是死了,我卻連恨的人也沒了,我實在不甘心……笨蛋!”他的聲音尖利而生硬,“景非焰,你怎麼竟這麼笨!”
景非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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