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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夥金人卻不將他放在心上,眾人見他近前,仍然橫七豎八,臥倒在地。只有那夥少年卻是宋人,見沈拓走近,藉著場中火光,看清了他臉,眾少年急忙跪下行禮。
見眾人跪倒,那軍官卻橫了沈拓一眼,卻只向那少年問道:“怎地,還是不成?”
邊說,邊將手中的佩刀緊上一緊,顯是那少年再不答應,便要一刀斬將過去。
沈拓若是向他說情,不免碰一鼻子灰。這夥金人,連宋室嬪妃該殺也殺,該奸則奸,哪裡將二帝放在眼裡過。這一夥少年,顯然是當日隨著父母一起被抓到此處,縱是親貴子弟,又豈能與皇帝后妃相比?
只要再稍稍頂撞一句,便必定是身首兩處。
沈拓心知其理,便忙向黑麵少年問道:“你是什麼人,哪家的子弟?”
那黑臉少年也不去理會金人,只一叩首,然後抱拳向沈拓朗聲答道:“臣種極,叩見官家!”
沈拓眼前一亮,又向前一步,拉著他手,笑問道:“你是種家子弟罷?”
種極的臉龐上掠過一絲得意之色,他少年心性,雖然大難當前,有著性命之憂,卻仍然為皇帝知道他是種家子弟而高興和自傲。
當下又一叩首,答道:“臣父種古,祖父种師道。”
沈拓見他舉止神情,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舉止動作間,雖十五六歲的少年,卻與成人無異,他心裡極是高興,知道史書上記載不虛,西北種家,果然是宋朝的良將世家,家教極好,眼前的這種極雖然少年,風骨卻已經與成人無異。
只是眼前危機迫在眉睫,他也顧不上再與種極多說,只道:“種家兒郎都是好漢子,好將軍,連一匹馬也上不得麼?”
被人如此藐視,雖然對方是皇帝,種極仍是怒道:“臣自幼習武,莫說上得馬,就是騎馬征戰,也是尋常。”
“好的很,那你便上馬,騎幾圈打上幾桿,讓朕瞧瞧。”
皇帝有命,卻與那金人軍官不同。種極當下應允,立刻走近一匹戰馬,以一個極漂亮的姿式,輕鬆騎到馬上。
他顯然是這一夥少年的領頭人物,種極一上馬,眾少年也不待沈拓吩咐,只一個個竄將過去,亂紛紛跳在馬上。
如此一來,眾金兵雖仍是不憤諸少年不聽使喚,卻也知道沈拓有意來打圓場,對方畢竟是一國之主,卻也不好使之太過難堪。
當下各人鼻中冷哼,俱道:“看他們騎術如何!”
沈拓也不打話,只又微微一笑,在場邊重新坐下。他閒時愛讀史書,心中自然知道,種家是北宋有名的軍將世家,代出良將,其實作用還在民間盛傳的楊家將之上。種極雖然看起來稚氣猶存,不過身量高大,雙手虎口處老繭深厚,顯然是常拿兵器和騎馬控韁所致。能與他廝混在一起的,必定也是少年俊傑,騎術武功也不會差了。有此一念,竟是全不擔心諸少年會在這夥金人球手面前出醜。
卻也果然不出他所料,十餘名宋人少年,要麼是京中禁軍世家子弟,要麼是如種家這樣的邊將世家,宋代軍人地位雖低,卻是不折不扣的職業軍人制度,與後世不同,武將家學嚴格,自幼都要習武讀兵書,因此場中這些少年都是身手矯健,騎術不凡。他們對馬球規則俱是不大明白,但是俯仰之間,操控起來並無滯礙之處,戰馬在他們的控制下,來回奔騰,迅疾如風,眾人球杆接來打去,竟也是很有章法。
那夥金兵原是要拿他們取笑,因見如此,卻也是無話可說。半響過後,便還由那軍官叫道:“成了,沒的跑壞了咱們的馬兒。”
種極等人正騎的過癮,卻也無法,只得一個個跳下馬來,卻都是氣定神閒,並無疲態。
眼見一眾宋人得了臉面,連沈拓臉上也是笑吟吟的很是高興,眾金兵心中不樂,卻也沒了興致再練習下去。
當下一個個進場牽了自己的戰馬,魚貫而出。進出時,眾金兵橫眉立目,殺氣騰騰,諸多宋人少年卻是不怕,神色如常。
待金人離去,當下由種極帶頭,十餘少年歡呼雀躍,顯是開心之極。
沈拓不由感慨,暗道:“幾十萬宋朝兵將,都是怕極了女真人。漫說此時當面對壘,就是隔著幾十裡地,一聽女真人到了,怕也是嚇的魂飛魄散。唯有這些少年,血氣正盛,還堪一用。”
他想到這裡,心中一動。當下將手一擺,止住眾少年歡呼,將他們一個個召上前來,笑問姓名。
這一問卻果然不出所料,這夥少年,俱是楊、種、薛、康等大宋禁軍與邊將的世家子弟。或是在東京城被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