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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向果夫先生借二十萬,並向他說明:“只要緯國沒有被打死,抗戰之後,一定全數奉還。”他說:“你問我借,我問誰去借啊!”我心裡想,不借就不借,我這輩子也是第一次開口向人借錢,用這種口氣算什麼呢?不過,我總要把母親養活,我也從來沒有在父親面前提過生活的困難。
秀才唯一的生存方法就是寫作。我就開始寫作了,寫了幾本書之後拿了一些版稅,這些錢給母親生活是夠了,其他一些叔叔伯伯都會拿些實物送給母親和我,例如毛巾、牙刷、香菸(我不抽菸,香菸是給母親抽的)。有一位伯伯送了我一張床單,我把那張床單剪成兩份,一份給居正先生的長子居伯強,他那時候是戰車第二旅修理工廠的廠長。他的人格非常清高,絕對不拿任何一筆非份的錢。他也是留德的,所以我們兩人的交情非常好,我們共用這張床單,一人一半。後來他死了,是窮死的。我們沒有拿過父母親的錢,胡宗南長官也沒有暗中津貼我們一點,就這樣一直捱到抗戰結束。我報到時體重是一百五十二磅,等到抗戰打完時,只剩一百一十二磅,所幸還活了下來。
我從德國回來後,就把母親接出來。起先住在成都,後來我又把母親送到蘭州。當時的行營主任兼甘肅省主席是朱紹良先生,福建人,母親在蘭州的住處就是他安排的。在上海我們有兩家來往的人家,一個是母親的堂姐及姐夫,但是來往機會較少;另外一家是朱家,朱老太太是母親的遠房姨母,為人非常好,她帶著母親吃素唸佛。朱老先生除了經營房地產外,還經營自來火工廠,是當時上海兩家自來火工廠的其中之一,我們每次到上海都是住在朱家。朱老先生的孫子朱家鶴正好在蘭州某銀行當經理,他大我三歲,母親平日的生活起居都是由他照應。就這樣子,母親總算在蘭州過了一段比較安逸的日子。
抗戰勝利後,母親又搬回蘇州南園,這個住處現在被中共作為招待所。
(四)定居臺灣
母親沒有兄弟,只有姐妹,遠房兄弟倒是有幾個,其中有一家與我們較常來往。大表哥留在大陸沒有出來,他的名字叫金河,二表哥銀河也沒有出來,只有三表哥菊河到臺灣,來臺後改名為明良,現已過世。母親還有一位堂妹,排行最小,嫁給一位丁姓“國大”代表,也來到臺灣,他們有幾個子女現在也在臺灣,但是我們很少來往。姚琮與我們從來沒來往,他也不是母親的兄弟,而且如果他是母親的兄弟,基於宋氏夫人的關係,他不可能在侍從室任職。不過,私底下,宋氏夫人與我母親兩人彼此非常尊重。
到了臺灣以後,母親在臺北住過一段時間,沒有多久,就搬到桃園。石家丈人在桃園開了一家大勤工廠,工廠旁邊有一片眷區,在眷區邊上有一塊空地,大勤工廠的工人幫我們在那塊空地上蓋了一間小房子,總共花費十二萬,石家丈人還說等我們搬走時再還我十二萬。原本他預備撥一棟房子給我,我沒有接受,一方面離眷村太近,另一方面我不願意欠他人情。
母親在桃園住了好幾年。一直等到我在臺中蓋了一棟小房子後,母親才搬到臺中。那棟房子就在宜寧中學旁邊,土地是我所有,房子也是我自己蓋的。宜寧中學的總務科長是我們的遠方親戚,他經常照顧我母親。我買那塊土地時,始終認為是與學校分開的,但是,學校行政上卻把我的土地編在校產裡面,後來這塊土地我也不要了。我辦宜寧中學主要是興學,不是用來賺錢的。我是宜寧中學的創辦人,剛開始我是董事長,後來哥哥為了靜心小學的事情,要我離開,我就辭掉兩所學校董事長的職務。靜心小學與宜寧中學兩個董事會,事實上是同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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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謎(3)
母親住的那一間房子原來只有一層樓,有一間客廳、臥房與飯廳,屋子後面還加一個小廚房,後來我就把閣樓改裝成一間房間以及一間浴室,母親就一直住在樓上。房子旁邊有一間餘房,是傭人住的地方,樓上也有一間閣樓。母親過世之後,這位傭人變成學校的工友,那間房子也變成宿舍。學校把槍交給他,他就把槍放在閣樓上,事前我也不曉得。
(五)長眠九泉
民國五十六年,孔祥熙院長過世,父親要我護送老夫人到美國奔喪,那時候還沒有噴氣式飛機,我們搭乘的是C54專機,這種飛機要飛幾站之後才能抵達火奴努努(檀香山),加滿油後,還要等待好天氣,才能一口氣飛完東太平洋到舊金山,在陸地上還要分幾段行程才能抵達紐約。孔院長的喪事辦完後,老夫人留在美國就醫,我趁此機會到加拿大參觀“World 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