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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rt 67′”。我陪老夫人回臺途中,在舊金山接到內人的長途電話,才知道母親已經過世了。不過,我在離開臺灣之前,已經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墓地、墓園已經做好,守喪的房子也蓋好了,母親的墓很像一棟房子,與附近的民舍一模一樣,所以根本看不出裡面有墳墓。我離開臺灣以前,曾經交代過,萬一母親不治,就由我所指定的四個男人將母親移下樓來,而且不論路線、方法都先跟他們說過,並且交代他們把擔架放在救護車上,救護車直接開到墓地,棺材就放在墓穴旁邊,在墓穴旁邊舉行大殮,這些事情都由內人負責。我臨走前,還寫了一張單子,上面寫明方法與過程,他們就照著這些過程來處理母親的後事。我在舊金山接到內人電話時,第二天,兼程趕回臺灣,向父親報告以後,我就趕到臺中,喪禮已經在前一天舉行完畢。
母親年事已高,而且曾經輕微中風,起先還能走動,但是她摔了一跤之後,中風更為嚴重,無法走動。母親去世時是七十九歲,那年我五十一歲,所以我在墓碑上寫道:“辛勞八十年,養育半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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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瑣憶(1)
(一)死裡逃生
民國六年前後,我生了一場重病。剛開始,父母親以為我得了急驚風(因為穿堂風驟然把門窗關上,引起驚嚇,而哭鬧不停),他們為我請了一位日本醫生。這位醫生在上海很有名,根據他的診斷,我得的是腦膜炎,可能是被蟑螂傳染,但是他也沒有治好我的病。果夫夫人看父母親每天抱著我,便教訓了他們一頓:“你們兩個人究竟是來革命來的,還是來抱孩子來的?為了小孩,你們也不革命,成天躲在閣樓上,就曉得抱這個小孩,抱得活嗎?你們又不懂抱孩子,現在又放棄了革命,你們成天在此地苦惱算什麼呢!從明天起你們兩個都出去做事,孩子交給我,這孩子保得住就保,保不住也就沒辦法,只好聽天由命。”父母親被果夫夫人這麼一說,就出去工作了。當時是上海最亂的時候,黨員人數不多,大家分配事情做,忙得很,總理本人雖然沒有消沉,但是也實在是一籌莫展。
那時我已經奄奄一息,果夫夫人就到隔壁中藥房抓了一副“金老鼠屎”。這種藥比普通“老鼠屎”重一份藥量,而且用金紙包起來,所以稱為“金老鼠屎”,樣子跟米粒很像。通常這種藥是有人吞鴉片煙自殺時用來解毒的。果夫夫人餵我吃成人份量的一倍,第二天,我就睜開眼睛,也不哭鬧了,非常有效。果夫夫人又到中藥店去抓了一副成人份量的“金老鼠屎”,吃了以後,我的病就好了。不過,那位日本醫生還是繼續來看我,讓我服用西藥,他特別交代了一句話:“這個孩子以後求學的時候,凡是與計算有關的,在初中以前,不能超過一個鐘頭,在高中以前,不能超過兩個鐘頭,過了高中之後,腦子已經成長完成,就不必限制時間了。”我小時候一向聽話守紀,所以年齡比較大之後,聽母親這麼講了醫生的指示,就照著吩咐做, 一直到高中畢業才停才。真是感謝老天,我的腦子沒有因為這場病而受傷,病後的保護也一直很好。
有一年,果夫夫人在臺北過八十歲壽誕,席開八十桌,那時我正在高雄大演習,特別搭飛機回來為她祝壽。在壽席間我把當年她的救命之恩告訴賓客,並敬了果夫夫人三杯酒,再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我又連夜搭火車回高雄繼談演習。
在我的生活過程中有一段痛苦經過,那就是童年時光。
父親在十六歲時(民前十一年)與毛氏夫人結婚,不過,父親在出國之前(民前四年)就已經把毛氏夫人休掉了。從前的時代沒有所謂的離婚。父親是一個在農家出生的南方孩子,非常孝順母親,如果不是因為家中發生重大變故,怎會忍心拋家離井,到保定北洋陸軍速成學校,再說祖母也不會讓他離開家,因為對祖母來說,父親是獨子。我的大伯父是孫氏祖母所生,並且過繼給另外一房,我的祖母自己所生的,除了父親之外,還有一個小叔叔,可是他在四歲時就夭折了,因此,父親在家裡是獨子。如果不是家裡發生重大變故,祖母也不會讓他離開,他也不會如此狠心離家。
民國九年,因為祖母有嚴重的氣喘病,父親要母親回去侍候祖母,所以母親就帶著我回到溪口。毛氏夫人雖然被休掉,但是沒有離開蔣家,祖母就讓她住在後面的一個小房子裡,因為祖母也需要一個人侍候她。母親回去後,知道了這個情形,為了侍候祖母方便,便與毛氏夫人輪流侍候祖母,因為祖母當時已經臥病在床,不能起身,於是母親就把毛氏夫人接到家裡來住。沒想到她反而跋扈起來,把我們母子兩人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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