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是我咬過的那一隻。我的眼光不禁在那上面的紅疤痕上停了一下;可是當我看到他臉上那陰毒的表情時,我的臉比那疤痕還要紅。
“你好,小姐。”我對默德斯通小姐說。
“哦,天哪!”默德斯通小姐嘆口氣說,一邊把茶匙伸向我以代替她的手指,“放多久的假呢?”
“一個月,小姐。”
“從什麼時候算起?”
“從今天起,小姐。”
“哦!”默德斯通小姐說,“那現在就去了一天了。”
她每天早上都用這種態度減去日曆上的一天,她就這樣在整個假期都這麼做。她總悶悶地減,減了十天,直到數字變成兩位數,她才變得略感希望了。日子往前過,她便幾乎快活起來了。
就在這第一天,倒楣的我把她投入一種極度驚恐的狀態中,雖說她一般來講並不會有這種弱點。我來到她和我母親坐著的那屋裡,那只有幾個星期大的嬰兒就在我母親膝蓋上,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突然,默德斯通小姐發出那麼一種尖叫聲,使我差點仍掉那個嬰兒。
“我親愛的珍!”母親叫道。
“天哪,克拉拉,你看到了嗎?”默德斯通小姐喊道。
“看到什麼,我親愛的珍?”母親說,“在什麼地方?”
“他抱起他了!”默德斯通小姐叫道,“那孩子把嬰兒抱起來了!”
她嚇得站不住了,卻又挺起身來撲向我,從我懷裡把嬰兒奪走。然後,她暈了過去。她難受得那麼厲害,他們只好給她喝下些櫻桃白蘭地。她清醒後,鄭重宣佈禁止我以任何藉口碰我的弟弟。我那可憐的母親溫順地用下面這番話認可了那禁令(我看得出她並不情願如此):“無疑,你是對的,我親愛的珍。”
還有一次,又是我們三個在一起時,還是為這可愛的嬰兒——因為我母親的緣故,我覺得他真的很可愛——而使默德斯通小姐莫名其妙地大發雷霆。那嬰兒躺在我母親膝蓋上,母親看著他的眼睛後說:
“衛衛,過來!”於是她又看看我的眼睛。
我見默德斯通小姐放下了手上的珠子。
“我敢說,”母親輕柔地說,“他倆絕對相像。我請他們像我,我覺得他們長得像我,而他倆彼此也相像。”
“你說些什麼,克拉拉?”默德斯通小姐說。
“我親愛的珍,”母親吞吞吐吐道,因為被這麼一責問,她有些生畏了,“我發現嬰兒的眼睛長得和衛衛的一模一樣。”
“克拉拉!”默德斯通小姐很惱怒地站起來說,“你有時簡直是個地道的蠢人。”
“我親愛的珍。”母親抗議道。
“一個地道的蠢人,”默德斯通小姐說,“還有誰會把我弟弟的兒子和你的孩子比較?他們根本長得不相像。他們沒一點相像的。他們在各方面都無相似處。我希望他們永遠這樣。我可不願坐在這兒,聽人這樣做比較。”說罷她就很威風地走出房間,把門在身後砰一聲關上。
一句話,在默德斯通小姐眼裡,我不討人喜歡。一句話,在這兒的任何人眼裡,甚至在我自己眼裡,我都不討人喜歡;因為喜歡我的人沒法表示出來,而不喜歡我的人可以充分表示出來,使我敏銳地覺察到並總顯得畏縮、粗俗和遲鈍。
我覺得我使他們不快,正如他們使我不快一樣。如果我走到他們待著的房間,他們本在一起談話,我母親本來也看上去還高興,可我一進去她臉上就不覺蒙上一層愁雲。如果默德斯通先生興致還好,那我就破壞了他的興致。如果默德斯通小姐比平常心情更壞,那我就加重了她的不快。我的理解力已足以使我明白我母親總在受折磨;她怕對我說話或對我和藹,這一來就會得罪他們了,而且事後又要受訓斥。她不但終日怕自己得罪他們,也怕我得罪他們,於是哪怕我稍稍動一下,她也不安地觀察他們神色。於是,我決定儘可能迴避他們;有許多寒冷的時間是我坐在我那毫無快意的臥室裡度過的,我在那裡披著小大衣,看著書,聽著教堂的鐘聲。
晚上,我有時去廚房和皮果提坐在一起。在那裡,我覺得愜意,也不怕表現出自己本色來。但這些也不能在客廳裡得到許可。籠罩在客廳的那種折磨人的氣氛連這些都禁止。他們把我當作訓練我母親、磨鍊她的工具,不許我走開。
“大衛”,一天晚上,我正像往常那樣要離開客廳時,默德斯通先生說,“我很遺憾,我發現你很陰鬱孤僻。”
“像一隻熊一樣孤僻!”默德斯通小姐說。
我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