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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照。在這裡我每天要花去十分鐘的時間,站在一面大鏡子面前,按當時正確的樣子打領帶和梳頭髮,獨自端詳一番。我的頭髮是很硬的,所以每天總要用刷子經過一場正規的鬥爭,才能弄得服服貼貼。每次戴上和摘下帽子的時候,我的手便會不知不覺地掠到頭上去調理頭髮,更不必說坐在溫文爾雅的圈子裡,為了同樣的目的,這隻手應該隨時隨地怎樣動彈才算合乎禮儀的那些有教養的習慣了。
這一切似乎還不足以顯示我對這事情的認真,我又把我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成為一個英國紳士所必要的細節。有人告訴我,我必需學會跳舞、法文和演講術。法文不單是法蘭西鄰國的語言,而且還是我想去周遊一趟的歐洲大陸的混合語言。我決定到一個跳舞班去學跳舞,並且交了三英鎊作為一個學期的學費。我在三個星期內大概上了六堂課,可是我總學不會那有節奏的動作。我不懂鋼琴的音調,所以無法使步伐與節拍吻合。那麼我該怎麼辦呢?有一個故事說:有一個隱士養了一隻貓防鼠,又養了一頭牛擠奶給貓吃,又僱了一個人來看牛,如此不已。我的慾望同那隱士的家庭一樣,有增無巳。我認為我應當去學一學小提琴,以便使我的聽覺習慣於西方的音樂。所以我又花了三英鎊買了一把小提琴,還花了一些學費。我還請了第三個教員給我講授演講術,並且付了一個基尼①的頭一期學費。他給我介紹一本培爾的《演說家典範》作為課本,我也買來了,而且開始學起畢特②的演說詞來。
但是培爾先生的書卻給我一個警告,使我醒悟過來。
①英國金幣,一個基尼(Guinea)等於二十個先令——譯註。
②威赫·畢特(William pitt,1759—1806),英國政治家,曾任英國首相——譯註。
我並不打算在英國住一輩子,我這樣對自己說。那麼我去學演說術有什麼用呢?跳舞怎麼能夠使我成為一個紳士呢?小提琴我在印度也可以學的。我是一個學生,我還是應當去讀書。我必須取得成為律師的資格。如果我的品行能使我成為一個紳士,那是再好不過了,不然,我就得放棄這種慾望。
這些類似的思想佔有了我,我便寫了一封信給那位演說教員,把這些想法告訴他,並且要求他原諒我不再去上課了。其實我只上了兩三堂課。我還寫了一封同樣的信給舞蹈教員,又親自去找小提琴教員,請她替我賣掉那把小提琴,售價多少不計。她對我很和氣,所以我告訴她,我怎樣從追求一種錯誤的思想中覺悟過來。她鼓勵我這種完全改變的決心。
這種愚昧可笑的生活大概過了三個月。至於服飾的講究,還繼續了幾年之久。但是從此以後,我便成為一個學生了。
第十六章 改變
希望沒有人會想象我對跳舞和其他類似的體驗是我一生放縱的一個階段。讀者也許已經注意到,即使在那個時候我也還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在那個迷戀於逸樂的時期裡,就我自己來說,還是保持了一定程度的自我反省。我花的每一個銅板都記了賬,而且我的開銷都是經過細心計算的。每一個細小的專案,象公共汽車費,郵費,買報紙的一兩個銅板,全部登入賬目裡,每晚入睡以前結算一次。這種習慣我一直保持下來,而且我明白,我雖然經手處理過數達幾十萬的公共基金,卻能夠在開支方面做到嚴格的節儉,不但沒有負債,而且在我領導的運動中,總是有盈餘,就是由於養成這種習慣的結果。希望每一個青年人從我這裡學得一點經驗,對於每一樣收支都能夠記入賬目,我相信他會和我一樣得到好處。
正是由於我嚴密注意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才明白需要節儉。所以我決定將我的開支減少一半。我的賬目中,車票的支出很多。因為我寄住在人家的家裡,每個星期照例要付一次賬。有時還要請東家的人上上館子和參加一些集會。這一切都使車錢的負擔加重,尤其是邀請的如果是一個女朋友,照規矩說得由男方支付所有的費用。而且在外面吃飯也是一筆額外的開銷,因為即使不在家裡吃飯,每星期應付的伙食費也不好扣除。我覺得這些專案都可以節省下來,由於錯誤的禮節觀念而開支的錢也可以省掉。
於是我便決定自己租房子住,不再作別人家裡的寓公,而且斟酌工作需要,隨時遷移,以便獲得新的經驗。我所選定的新居離工作地點只有徒步半小時的距離,這樣,車費就可以省下了。以前我無論到什麼地方總要坐車,要散步就得另外找時間。這個新的辦法把散步和經濟結合起來了,既可以節省車錢,每天還可以步行八至十英里。我在英國期間,實際上沒有害過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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