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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而自豪的人,不是也看見了它五體投地了嗎?一種宗教知識與得自經驗的知識不同,在經受這樣一種考驗的時候,不過是戲言罷了。
我第一次發現只靠宗教知識無濟於事,是我留學英國的時候。我以前經歷的幾次遭遇,究竟如何得救,我也說不上來,因為那時我太年青了;可是現在我已經二十歲了,已經有妻室和兒子,有了一些經驗。
就我記憶所及,我在英國的最後一年,即1890年,樸次茅資舉行了一次素食者會議,有一個印度朋友和我得到了邀請。樸次茅斯是一個海港,住有很多海軍人員。那裡有很多名聲不好的婦女,她們並不是真正的妓女,但是同時,她們的道德並不那麼好。我們就住在其中的一個人家家裡。自然咯,招待委員會是一點也不知道的。象樸次茅斯這樣的城市,對於我們這種偶然來一兩次的旅客,要找出什麼好的和壞的住所,本來就有困難。
我們出席會議以後,晚間回到寓所。晚飯後我們坐下來玩橋牌,我們的女主人也來參加了,這本來是英國的一種規矩,就是上等人家也是這樣。每一個玩牌的人,當然要講一些無傷大雅的話,可是我的同伴卻和我們的女主人講了一些無聊的話。我還不曉得我的朋友是精於此道的人。他們的談話吸引了我,我也參加了。正當我要越出界限把手裡的牌都放下不玩的時候,上帝透過這位好同伴發出了可喜的警告:“你哪兒來的這種鬼主意呀,我的孩子?走吧,快!”
我感到慚愧。我接受了這個警告,衷心感謝我的朋友。想起我在母親面前立下的誓言,我立即從現場逃脫。我狼狽地。顫抖地、心慌意亂地逃回我的房間,象一隻被追逐的動物逃脫了它的追逐者。
我記得除了我的妻子以外這是第一次觸動了我的情慾的女子。那一夜我通宵不能入睡,各種各樣的思想煩擾著我。我是否應當離開這個屋子?我是否應當離開這個地方?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如果我失掉了理智,會發生什麼事情?我決定今後要謹小慎微;不但離開這個屋子,而且離開樸次茅斯。這次會議本來開兩天就可以完了,我記得我在第二天晚上便離開了樸次茅斯,我的同伴還留在那裡多住了一些時候。
當時我還不懂得宗教或上帝的實質,也不懂得他究竟怎樣在我們心裡起作用。我只是模糊地理解,那一次的遭遇是上帝拯救了我。我所經歷過的一切的考驗,都得到了他的救援。今天我才懂得“上帝拯救我”這句話有更深刻的意義,而且我還覺得我並不能完全瞭解它的意義。只有更豐富的經驗才能幫助我作更加充分的理解。但是就我所經受的一切考驗來說——精神性的,作為一個律師,經管社團和從事政治活動——,我敢說,都是上帝保佑了我。當一切希望都趨於幻滅時,“當援助者無能為力而安慰全無的時候”,我發覺天無絕人之路,雖然我並不知道生路自何而來。祈願、膜拜、禱告,都不算迷信:它們是比飲食住行等等行為更加真實的行為。只有它們是真實的,其他一切都不是真實的,這種說法也不為過。
這種膜拜或禱告並不是誇誇其談,也不是說說而已;它是出於內心。所以,當它“除了愛以外別無所有”的時候,只要我們達到那種心境純潔的地步,只要我們把一切的絃音都納入正調,它們“在音樂之中顫然成調而不為人所見”。禱告是用不著講話的。它本身是獨立於任何感性的努力之外的。我絲毫不懷疑禱告是清除心中情慾一種成功的手段,雖然它必須和極大的謙遜相結合。
第二十二章 納拉揚·亨昌德羅
大約就在這個時候,納拉揚·亨昌德羅到英國來了。我早就聽說他是一個作家。我們在印度國民協會曼寧小姐的家裡和他見面。曼寧小姐知道我不擅長交際。每次我到她那裡總是默默地坐著,除了回答別人的問話,自己從來不作聲。她把我介紹給納拉揚·亨昌德羅。他不懂英文。他的服裝很古怪——一條笨拙的褲子,一件皺褶不堪而骯髒的波希人穿的①褐色衫子,既沒有領帶,也沒有領結,還戴著一頂有繸子的絨帽。他留了一下巴的長鬚。
①波希人(Parsi)大部分聚居於孟買,源出波斯,面板白晰,信奉拜火教,善經商——譯註。
他的體格瘦小,圓圓的臉佈滿著天花的斑點。他的鼻子既不尖也不扁。他的手老是撫摸他的鬍鬚。
這樣一個奇形怪狀、奇裝異服的人,在一個時髦的社會里,自然特別引人注目。
我對他說:“久仰大名,我還讀過您的一些作品。如蒙光臨寒舍,我將非常高興。”
納拉揚·亨昌德羅的嗓子沙啞,他面帶笑容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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