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觸犯了種姓首領,他們一定會報復,這樣,我從英國回來,就不會象現在這樣安然無事,而把自己陷於一場鬥爭的漩渦裡或者陷入走向虛偽的一派。
我和妻子的關係,還是不很滿意。我在英國雖然也算見過了世面,但是我的妒忌心理並沒有治好。我在每一件小事情上都是神經過敏和捕風捉影,因此我所有的美好願望都無由實現。我本來打算幫助她學習,使她能讀能寫,但是我的情慾一直在作梗,而她就得由於我自己的缺點而吃虧。有一次我甚至要她回孃家去,等到她很難過的時候才接她回來。後來我才明白,這都是由於我的無聊。
我本來就打算在兒童教育的問題上進行一些改革。我有幾個侄兒,我去英國的時候留在家裡的兒子,現在也快四歲了。我希望教這些孩子體育,增強他他的身體,而且由我親自加以指導,使他們更有好處。這一點,我得到了哥哥的支援,我的努力多少也有些成績。我非常願意和孩子們在一起,和他們玩耍講笑話的習慣一直到今天我還保持著。從那時起,我總以為我應當作一個良好的兒童教師。
在飲食的問題上,顯然是需要“改革”的。茶和咖啡在我們家裡已經有了它們的位置。我哥哥以為我回來以後,應該保持一點英國氣派,因此,瓷器之類的東西,從前只有在特殊的場合才使用,現在竟變成家常用具了。我的“改革”是錦上添花。我提倡吃麥片粥,從可可代替茶和咖啡,其實是在茶和咖啡之外加上可可。皮靴和皮鞋①早就有了,我卻加上了西服,使歐化更加徹底。
①一般印度人通常是赤腳,講究一點的穿木履或拖鞋,穿上皮鞋就算是歐化了——譯註。
開銷就這樣增加了。新鮮的東西每天都在增添。我們總算把一隻白象拴在門口了,可是我們拿什麼來供養它呢①?票在拉奇科特執行律師業務,一定會惹人笑話。我連一個合格律師的知識都沒有,可是我卻指望能得十倍於人的收入!沒有這樣愚蠢的訴訟人會來找我。就是有這樣的人,難道我還能在無知之上再加上自大和欺騙,以增加我對世人所擔負的債責嗎?
朋友們勸我到孟買去住一些時候,以便在高等法院裡獲得一點經驗,研究一下印度的法律,就能力所及地弄一點線。
我接受了這個意見到孟買去了。
我在孟買開始當家了,僱了一個和我一樣無能的廚子。他是一個婆羅門,我不是把他當作一個僕人,而是把他當作一家人看待。他有時用水衝身,但從來沒有認真洗過自己的身體,他穿的“拖地”是髒的,他戴的聖絲②也是髒的,‘他對於印度教的經典也是一無所知。可是我怎樣才能找到更好的廚子呢?“那麼,羅維商卡(這是他的名字),”我有時問他:“你不會做飯倒也情有可原,但是你總該懂得日常的禮拜吧③?”
“禮拜呀,先生!耕犁就是我們的禮拜,鏟子就是我們日常的儀式。我就是這麼一個婆羅門。我是靠你的慈善過活的,不然,我當然只有去種地了。”
①凡是產象的國家,一般人都以白象為神象,必須加以特殊供養——譯註。
②印度教徒前三種種姓的男子,即婆羅門、剎帝利和吠舍,到了一定的年齡,就要舉行宗教儀式,在身上戴著一根繩子(有的套在臂上,有的套在脖子上),稱為“聖絲”(Sacred thread),以卻邪去病——譯註。
③婆羅門(Brahman)為印度教徒中最高的一個階級,古時候的婆羅門多為僧侶祭司,善占卜訓誨,算是懂得典籍的有學問的人。廚子被認為是一種潔淨的職業,一般說來只有婆羅門才能從事這種職業——譯註。
於是我不得不兼做羅維商卡的教師。我有的是時間。我開始自己做一頓飯,並且採用英國人素食烹飪的經驗。我買了一個爐子,開始和羅維商卡奔走於廚房之間。我自己本來沒有不和不同種姓的人一起吃飯的禁忌,羅維商卡,也不受這種陳規的約束,所以我們能夠無拘無束地一齊生活。我們當中唯一的障礙就是羅維商卡一直改變不了他那骯髒的習氣,飲食怎麼也弄不乾淨!
然而,因為沒有收入來維持不斷增長的費用,我在孟買最多隻能住上四、五個月的時間。
我就是這樣開始生活的。我發覺當律師是一種苦差事——有其名而無其實。我感覺到自己的責任太重大了。
第三章 第一宗案子
我在孟買的時候,一方面著手研究印度法律,另一方面則開始實驗飲食方法,和我一起進行實驗的,還有一個朋友叫做維爾昌德·甘地。我的哥哥則極力為我招攬生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