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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vadhani),即同時能記憶或處理一百種事務——譯註。
②指上帝——譯註。
賴昌德巴伊①所經營的生意數達幾十萬盧比。他善於鑑別真珠和鑽石。買賣上的一切難題他都能應付裕如。但是這一切都不是他的一生活動的中心。那個中心就是他要面見上帝的熱情。在他的辦公桌上總有一本宗教書籍和他的日記。他一做完生意,便立即開啟那本宗教書籍或日記。他已經發表的著作,多半是從這本日記中摘錄下來的。談完一大宗生意以後就能夠馬上坐下來寫述內心秘密的人,顯然不是一個做生意的人,而是一個真正追求真理的人。而我看見他在經營生意之中還能這樣浸沉於神靈的追逐,已非偶然,而是一種經常的現象。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為任何事情失去心理上的均衡。他之於我,本來沒有什麼商務上的關係或其他私人的關係,可是我和他相處極為投機。我當時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律師,但是我們每次相見,他總是認真地和我談論有關宗教的事情。我當時雖然還在暗中摸索,對於宗教問題還談不上有什麼真正的興趣,但是我對於他的談論一直感到趣味盎然。後來我見過許多宗教領袖或導師,我還竭力和各種宗教信仰的領袖接觸,可是我應該承認,他們所給我的印象遠遠比不上賴昌德巴伊的深刻。他的話一直說到我的心坎上。他的理智和道德上的誠摯同樣使我極為欽佩。特別使我深信不疑的是,他決不會引導我走入歧途,並永遠能向我推心置腹。我每逢遇到什麼精神上的危機,總是跑到他那裡求援。
①巴伊(Bhai)系兄弟之意,印度人常以此互相稱呼——譯註。
我對他雖然十分尊敬,我還不能把他當作心目中的大師。
這個寶座依然空缺,而我的尋求還在繼續之中。
我相信印度教徒關於大師的理論以及他在精神現實中的重要性。我以為沒有大師就不能有真正知識的那種說法,是包含著不少真理的。在世俗的事務中,一個不完善的導師還可以容忍,但在精神事務中可就不行了。只有一個已臻美境的“格那尼”①才配被推崇為大師。所以為人應當不斷地追求至善。因為人們所得的大師如何,完全看他所追示的究竟是什麼。無限地追求至善是人類的權利,這是這種權利的報酬,其餘的就操在上帝的手裡了。
①格那尼(gnani),無所不知的人,先知。
所以,我雖然不能推崇賴昌德巴伊為我心中的大師,他在很多場合仍不失為我的嚮導和幫助我的人。有三位現代人物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使我傾倒,這就是賴昌德巴伊的生活上的接觸;托爾斯泰的著作《天國在你的心中》;和魯斯金的書《直到這最後的一個》。但是它們各有適當的位置。
第二章 我怎樣開始生活
我哥哥對我抱著很大的希望。他有很大的名利慾望。他是一個寬宏大量、待人寬厚的人,性情也很樸實,因此他的交遊很廣,他希望從中可以為我招攬一些顧客。他還以為不久我的業務就會飛黃騰達起來,因此他便聽任家中費用日趨沉重。為了給我準備好開業的園地,他不煞費苦心,百般經營。
我所屬的種姓因為我出國而掀起的軒然大波,在我回國以後,還在興風作浪。種姓裡分成兩派,一派馬上恢復了我的種姓身分;另一派依然堅決要把我擯絕於種姓之外。我哥哥為了討好前一派,在我回到拉奇科特以前把我帶到納西克的聖河裡洗了一個澡,一回到拉奇科特,又擺設了種姓之宴。這些做法我都不以為然。但是由於哥哥對我的愛護是沒有邊際的,而我對他的尊敬也不減於他的厚愛,我便機械地按他的願望行事,把他的意志當作金科玉律。這樣,我恢復種姓身分的一場風波就算過去了。
我從來就不想向拒絕恢復我的種姓階級身分的那一部分人要求他們准許我的請求,我對於那一部分人的首領也不覺得有什麼怨隙。他們中間也有不喜歡我的,但我極力避免傷害他們的威情。我十分尊重開除種姓身分的成規。根據這些規矩,所有我的親戚,包括我的岳父母,甚至我的姐姐和姐夫,都不能招待我,就是在他們家裡喝一杯水也不行。他們都打算悄悄地破除這種禁例,這卻和我不肯揹著人做事的脾氣大相徑庭。
正因為我的行為謹慎,所以我一直並不感覺受到種姓所加於我的麻煩;其實,就是把我看成是種姓異己的那一部分人,待我也是非常和氣的。他們甚至在事務上幫助我,而不盼望我為種姓做什麼事情。我相信這些可喜的事都是從我的不抵抗來的。假如我鬧著要恢復種姓身分,假如我把這個種姓分成更多的派別,假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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