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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相貌學的幾本著作。
①即1857年印度人民的大起義,從18世紀中葉開始,英國人採取蠶食的方式逐漸征服了印度,在政治上、經濟上、宗教上和軍事上進行了重大的變革,引起殘餘的王公貴族的恐懼和人民的不滿,於1857年5月首先在德里附近英國的土著僱傭兵(印度人)中發生了兵變,印度中部各地英人統率的印兵群起響應,幾個月內席捲了恆河上游的廣大地區。這就是印度歷史上的所謂“兵變”——譯註。
這位令人尊敬的朋友使我感激萬分。在他面前,我的一切恐懼全都消逝了,但是我一離開他,便又不安起來。“從一個人的相貌就可從看出他的品格”倒成了我的一個問題,我在回家途中一直想著上述的兩本書。第二天我買了拉伐拓的書,申梅爾品尼克的書當時市面上已經買不到了。我讀了拉伐拓的書,覺得它的艱澀難懂尤甚於斯尼爾的《平衡法》,而且索然無味。我研究過莎士比亞的相貌,可是並沒有得到什麼技能,可以發現往來於倫敦街頭的莎士比亞之流的人物。
拉伐拓的書並沒有給我增加什麼知識。賓卡特先生的忠告對我的直接用處很小,但是他的情誼卻使我感奮起來。他那開朗的笑臉深深印在我的記憶裡,我相信他所說的話,即費羅澤夏·梅赫達的敏銳、記憶力和才能並不是一個有成就的律師所必需的;忠誠和勤奮便夠了。而我自問在最後這兩個方面來說,還算過得去,自己多少感到一點安慰。
我已不可能在英國讀凱依和馬爾遜的書,但我在南非終於讀到了,因為我決心一有機會就去讀一讀。
我就這樣帶著一點點摻雜著無可奈何的希望的心情,乘“阿薩姆”號輪船在孟買登岸。港口的風浪很大,我不得不搭一隻小艇靠碼頭。
第二部 我體驗真理的故事
第一章 賴昌德巴伊
我在前一章說過,孟買港口的風浪很大,這在六、七月間的阿拉伯海並不是一種反常的現象。船開出亞丁以後,一直是海浪洶湧,差不多每一個乘客都暈船;只有我一個人飲食如常,在甲板上看波濤滾滾,浪花飛濺。早餐席上,除我以外,就只有一兩個人緊緊地捧著碟子吃麥片粥,免得四處橫流。
這天然的風暴對我來說正是內在不安的一種象徵。然而正如這天然的風暴並沒有擾亂我一樣,我敢說後者對我也沒有什麼兩樣。原來種姓的麻煩正等著我去應付。我已說過,我對如何開始執行律師的業務,感到徬徨無策。況且,我既自命為改革者,終得盤算著如何著手進行某些改革。這些都是我所想象得到的,豈知還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我哥哥親自到碼頭上來接我。那時他已經認識了梅赫達醫師和他的哥哥,而由於梅赫達醫師堅持要我住在他家裡,我們便到那裡去了。這個始於英國的結識就這樣在印度繼續下去,在這兩個家庭之間結成了永恆的友誼。
我一直渴望見到我母親。我還不知道她已與世長辭,再也不能回到她的懷抱了。現在這不幸的訊息傳來了,我照規矩守了齋戒。我在英國的時候,母親便去世了,我哥哥卻一直瞞著我,免得我在異國經受這麼嚴重的打擊。然而這個訊息對於我仍然不失為一個沉重的打擊,我也不想在這裡多提了。我的悲痛實在更甚於父親的逝世。我最美好的願望大多破滅了,但是我記得我並沒有怎樣過度地表示我的悲痛,我甚至能夠抑制住自己的眼淚,若無其事地照常生活。
梅赫達醫師給我介紹了幾位朋友,其中有一位是他的堂弟列瓦商卡·賈吉望先生,我同他後來便成為終身的朋友。但是他所介紹的這幾位朋友當中,我要特別提到的是詩人賴昌德,一名拉治昌德羅,他是梅赫達醫師一位哥哥的女婿,和賈吉望合資經營一家珠寶店。他那時還不到二十五歲,但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便使我相信他是一個品學兼優的人。他還是一個有名的“百事通”①,梅赫達醫師曾叫我試試他的記憶能力。我竭盡我所知道的歐洲語言的字彙以告,請這位詩人背誦。他果然完全按照我的次序背誦如流。我羨慕他的天才,但是沒有受他的迷惑。真正使我醉心的東西,直到以後我才知道,這就是他那淵博的經典知識,他那純潔無瑕的人格,和他那自我實現的熱烈要求。我後來才曉得這最後的一件事就是他生存的唯一目的。他嘴裡常常念著而且銘入他的心版之上的,是下列穆旦納德的幾行詩句:
只有我在日常言行中看見了他②,
我才認為自己受了祝福;
他實在是一條線,
維繫著穆旦納德的生命。
①百事通(S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