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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皎潔的月光照在他們身上。

“‘喂，卡烈尼，信送去了嗎？’庫庫密陀問道。

“‘是的，頭兒，麗達的父親會準時把錢送來的。’

“‘很好，現在就讓我們盡情地享受這一夜吧！你的眼光不錯，這個姑娘很漂亮，配得上你。嘿，我很公平的，我們去為她抽籤吧，讓夥計們也快活快活。’

“‘這麼說，你是要按規矩辦了？’卡烈尼冰冷地說道。

“‘當然，我為什麼要為她破例？’

“‘我以為你答應了我剛才的請求。’

“‘你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你有什麼資格要求特殊對待？’

“‘我當然有。’

“‘算了吧，卡烈尼，總會輪到你的。’庫庫密陀大笑著說。

“卡烈尼一動不動地看著地面，緊緊地咬著牙。庫庫密陀朝其他強盜走去，又回頭說：‘喂，卡烈尼，你來不來？’

“‘我馬上就來。’

“庫庫密陀深怕卡烈尼會暗算他，所以他邊走邊用眼睛警惕地瞟著卡烈尼，而卡烈尼對他並沒有敵意。卡烈尼雙手抱在胸前，萬分悲痛地看著眼前的麗達，她還沒有從昏迷中醒來。庫庫密陀認為卡烈尼會帶著麗莎逃走，但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因為他已經從麗達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了。至於那三百畢阿士特，被大夥一分也剩不了多少，他根本不在乎那點錢。庫庫密陀剛在其他強盜跟前站定，卡烈尼就到了，這令他非常吃驚。

“‘我們來抽籤吧！我們來抽籤吧！’土匪們一見到他們的頭兒，都大聲叫喊起來。

“庫庫密陀很爽快地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他們的眼睛裡泛著兇光，在火光的映襯下就像一群魔鬼。包括卡烈尼在內的所有人的名字，都寫在紙上放到一頂帽子裡，然後由隊裡年齡最小的那個人來抽。第一個被抽到的是達伏拉西奧，他的臉上有一道大口子，一直從太陽穴延伸到嘴邊，還在不停地滴血。這個人就是剛才那個建議卡烈尼和他一起為他們的頭兒舉杯祝福，而被卡烈尼用玻璃杯砸傷的那個人。達伏拉西奧看到自己這麼好運，忍不住高聲狂笑著說：‘頭兒，剛才我讓卡烈尼舉杯為您祝福，他還不肯。現在就請您讓他為我舉杯祝福，看他肯不肯給這個面子。’大家都認為，卡烈尼此時定會暴跳如雷，但令人吃驚的是：卡烈尼竟自己為自己倒了一杯說：‘祝福你，達伏拉西奧。’然後面不改色地一口喝乾那杯酒，手連抖都沒抖一下。之後，他坐在火堆旁大叫：‘快給我點吃的，跑了這麼遠，我都餓了。’

第33章　羅馬強盜（8）

“‘好樣的，卡烈尼！這才是條漢子。’強盜們叫道。然後，他們又圍著火堆坐了一圈。達伏拉西奧不見了，卡烈尼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泰然自若地大吃大喝。強盜們詫異地望著前後判若兩人的卡烈尼，正在他們納悶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只見達拉正西奧抱著那個年輕姑娘走過來。她的頭無力地向後仰著，長髮垂到地面。他們走進圈子中央，在火光地照射下，強盜們看到年輕姑娘和達伏拉西奧的臉色都像紙一樣白。這一幕的突然出現，令大家感到非常詭異，大家都沉默地站了起來，只有卡烈尼依然坐在原地繼續吃喝。達伏拉西奧靜靜地走上前，把麗達放在土匪頭兒的腳下。這時，大家看到麗達的左胸上插著一把短刀，頓時明白了年輕姑娘和達伏拉西奧面色慘白的原因。每個人都把目光投向卡烈尼，發現他腰帶上的短刀不見了。

“庫庫密陀說：‘我現在明白卡烈尼為什麼要晚來一點了。’

“雖然天性野蠻的土匪，不能都做出這種忍痛割愛的事情來，但他們卻都能明白卡烈尼的這種行為。卡烈尼站起來，走向那屍首，手握著手槍柄，大聲說道：‘喂，現在，還有沒有人要和我搶這個女人？’

“‘不會有人和你爭了，她是你的了。’庫庫密陀回答道。

“卡烈尼抱起麗莎，徑直走了出去。

“庫庫密陀指定好守夜哨兵後，眾強盜們便裹著他們各自的大衣在火堆旁睡下了。半夜裡，麗達的父親來送女兒的贖金，驚醒了睡夢中的強盜。他的到來使強盜們虛驚了一場。他對庫庫密陀說道：‘喂，我把三百畢阿士特帶來了，請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吧。’庫庫密陀沒有伸手去接錢，只做了個叫老人跟著他走的手勢。他們兩個走在樹林裡，宛如牛奶的月光從樹枝的空隙裡直瀉下來。走著走著，庫庫密陀站住了，指著兩個靠在一棵樹下的人說：‘喏，去向卡烈尼要你的孩子吧，他會告訴你她怎麼了。’然後庫庫密陀就轉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