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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衣冠;以史為鑑,可知興替。在漫長的帝王時代,“伴君如伴虎”的格言,讓無數或顯貴或卑微、或大智若愚或大愚若智的各色人等,無不處心積慮地琢磨著如何跟皇帝“公關”的學問,“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還食人間煙火,就沒辦法擺脫這一沉重的“公關”負擔—就算您是不食周祿的伯夷、叔齊,可您總得踩人家的地,喝人家的水,吃人家的野菜吧!
這一代又一代的公關,有得有失,有經驗也有教訓,可謂用前人無數心智、血汗乃至生命換來的寶貴鏡鑑,對於今天的人們處理與上級的關係,自然有極大的助益。
然而中國歷史典籍既深且博,對於在現代快節奏社會生活慣了的人們而言,去披閱採擷,可謂難度不小。不僅如此,正如哲人所言,帝王時代的史籍,往往免不了被修成帝王家譜,一切是非曲直善惡,都以帝王的標準為標準,殊不知帝王是無須公關的(倒黴時例外),只有面對帝王的人們才需要公關。因此,對這些典籍作一番切菜刀、手術刀甚至修腳刀的動作,是有必要的。
不僅如此,時代畢竟已不是當初的時代,社會在變,人們的價值取向在變,現代下級與上級、被領導者與領導者間的關係,畢竟不是什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關係,而是一種全新的社會關係,這就需要《皇帝公關學》不能僅僅是停留在經史子集時代的剪刀糨糊文摘集,而必須用現代公關理念,去重新演繹當年的是與非。
用歷史的眼光論時代,以時代的眼光論歷史,這便是我創作這組《皇帝公關學》隨筆的初衷,也希望這些粗淺的文字,能給讀者們多一點助益和啟發。
陶短房
2009年5月7日 於加拿大列治文市
離遠了掛心,挨近了糟心
中國古代有幾千年的帝王史,在那年月,很多人都惦記著能見著皇帝,好沾些浩蕩皇恩什麼的,倘能陪王伴駕,整天圍著皇帝轉,那簡直就是光宗耀祖,要燒高香的了。
可是且慢。這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皇帝權力實在太大,脾性又實在太難捉摸,一旦弄不好可是乖乖不得了、因此對於整天跟皇帝打交道的這麼一群人而言,“皇帝公關學”可是門高回報與高風險並存的必修學科,搞好了榮華富貴,升官發財;搞不好輕則倒黴,重則丟命。您想,一邊是前途要緊,另一邊是人命關天,能不好好學嗎?
一般而言,離著皇上遠關係會差些,挨著近那關係會好些,可也得分什麼人。就有這麼一路人,光聞名沒見面,皇上天天惦記著唸叨著,等真見著了,卻怎麼瞅怎麼彆扭。真有這路人?不但有,且還不少呢。
比如西漢的賈誼,那是要文才有文才,要見識有見識,那上中下三篇《過秦論》,把他死後幾十年的政治軍事形勢發展,分析得是要多透徹有多透徹,漢文帝是整天賈誼長賈誼短,把他的名字掛在嘴邊唸叨。可說來也怪,這賈誼每次被召見都沒好事,官不但沒怎麼升,還越當越窩囊,好不容易混了個夜間小客廳私人密談,結果人家皇上居然讓他給講鬼故事,偌大一才子這下失望到骨頭裡,愣是年紀輕輕就給憋屈死了。
還有個叫李德林的,是南北朝北齊人,文才好,政治頭腦強,還有軍事才能,當初遠在北齊當官,還是北周大臣的楊堅就對他讚賞不已,一心想收為己用。等北周滅了北齊,更是著意籠絡,結果李德林在楊堅登基坐殿、當上隋文帝的政變中立下汗馬功勞,後來還幫楊堅出主意滅掉了江南的陳國。楊堅曾許願一統天下後把李德林打扮成菩薩金身,讓全中國的人都羨慕,可就這麼一位大功臣、大才子,真成了近臣後居然10年不調級不漲工資,最後還被找了個“公務員非法經商”的茬外放了。
他們的運氣固然不好,可還不算最糟的。想當年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前,曾喟嘆自己不能收韓非做臣子,可人家韓非真跳槽過來,卻被他給下獄弄死了。您瞧,這公關搞砸了,真能出人命不是?
皇帝不但是天底下第一號好猜疑、好自以為是的男人,而且還是天底下最貪心的男人,總巴不得好東西都歸他自己,人才當然也不例外,所以賈誼、韓非、李德林這樣的,在外地甚至外國待著,他們是早也惦記晚也惦記:這人咋就不跟我呢?真要跟了你,這猜疑就來了:你厲害,你有學問,那我擱哪兒?這是一;你這麼大本事,今兒能幫我,明兒保不齊能害我,這是二。有這麼兩條憋在腸子肚子裡,這諸位才子能混得好才怪呢。蘇東坡曾經說,賈誼混不好,是因為跟周勃、陳平這些有功大臣沒搞好公關,讓人家給使了絆子,這話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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