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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所誤導。不能因為汪精衛當了漢奸,便把他前半生的形象一筆抹煞。事實上,汪在投敵之前,他在全中國的公共形象(public image),實在是全國第一人。他在民初國民黨中的地位,也是總理孫文的當然繼承人,排位在黃、宋、胡之上。筆者早年曾撰有‘恩怨盡時論汪精衛’一長篇細述之。此文遺失,有暇當補作之。汪是位很標準的文人、詩人、情人,他不應也不能搞政治。但是後天環境引誘他誤入政壇,用非所長,接連犯了十大錯誤。全國人民、全黨同志敬之、愛之、厚望之、原諒之,所以他犯了九次錯誤都能東山再起。只是他第十次則犯得太絕了,全國人民和絕大多數的歷史家都無法原諒,汪氏就遺臭萬年了。】
宋教仁非可怕之人
事實上宋教仁和汪在當時國民黨中的地位,原是伯仲之間。宋是一位愛國者,一位有為有守的君子,並非可怕之人。只是他少年氣盛、精力過人、心比天高、自命不凡,又生個倔強的個性,和右派大嘴巴。吧啦吧啦起來,聽眾掌聲如潮,歡聲雷動,使政敵聽來,就真以為他是拔毛成兵的齊天大聖了。其實宋公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不是袁世凱、蔣中正、毛澤東那一流的人物。在聚義堂中坐第一把交椅的不是八十萬禁軍都教頭的林沖,更不是力能打虎的武松,而是能調和一百單八條好漢的及時雨宋公明,和智慧掌握十大軍區司令員的周恩來。雖然宋教仁也曾被他的政敵叫成‘梁山盜魁’,但是漁父(宋的別號)是個直來直去的革命者,畢竟不是宋江。當然周恩來也是慢慢地磨練出來的,三十歲的伍豪(周用過的化名),也不是五六十歲的周總理也。
總之,宋教仁不是個可怕之人。相反的,正因為他搞政治鋒芒太露,不特黨內黨外都樹敵太多,招忌太甚,縱是一般國人黨人,對他也不太心悅誠服,甚或同黨相妒呢。君不見,在孫文大總統第一次組閣時,黨中才氣最大的、聲望最高的高幹,也是孫公最看中的,一夜之間就能草成一篇不朽底‘民元約法’的宋教仁,不就有遺珠之憾嗎?其後,唐內閣垮臺,陸徵祥組‘超然內閣’(內閣中國務員一律脫黨),不孚眾望,稱病辭職(民元九月),袁曾有意召宋教仁為總理,另組‘混合內閣’(只重人才不分黨派),而終未果行,乃改提前內務總長趙秉鈞暫代;這也是趙忌宋特甚的道理。宋之所以未能代陸的原因,第一便是宋在各黨派中,政敵太多,不易領導混合內閣。第二也是宋一向堅持‘政黨內閣’(由清一色國民黨員組閣),袁不願,而事實亦不可行。袁的藉口是當時任何一黨都人才不夠。這顯然也是事實。【見上引‘北洋軍閥’卷二,頁二二 ─六三選輯‘大總統與同盟會代表之談話’,原載民元六月二十二日‘政府公報’;及‘宋教仁談話’,原載民元十月七日上海‘民立報’諸篇。】
不重用之就殺之
可是在民元秋冬之際,國民黨在選戰中大獲全勝之後,形勢丕變,宋就認為由他來組織一個清一色的‘政黨內閣’,此其時矣。熟諳中國古典政治的袁世凱,也就仿古行事,採取‘不能重用之,就除(殺)之’的老辦法了。【筆者附註:曹操和劉備‘煮酒論英雄’時,曹告訴劉備說‘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這一下把劉備的筷子都嚇掉了。劉備所怕的便是‘不重用之,就除之’這則古典老套路。‘三國演義’在傳統中國政治中影響之大超過正史。】
民二春初,在宋氏旅行講演鋒頭正健之時,袁即連電召宋來京磋商要政。袁的本意或許就是試‘重用之’,不成,再‘除之’。可是內閣總理趙秉鈞對這個最大的政敵,就不能等待了,他或許得了袁的必不得已時就‘除之’的默許,迫不及待的,便悍然提早‘除之’了。殺宋之後,風波鬧大了,袁可能認為趙之悍然殺宋,為的只是他保持相位的一己私利,而攬亂袁對整個大局的佈置。趙之殺宋,不是‘體諒領袖苦心’,而是投機取巧,為保持自己總理的位置,不顧主子的困難,而悍然為之,這就不能饒恕了。因此後來趙也就不得好死了。
是誰殺了宋教仁?
宋教仁是奉袁的電召於三月二十日晚,從上海北站,乘夜車去北京。宋氏此行可能是入閣拜相呢,所以送行者甚眾。這時孫中山正率大批民黨隨員戴季陶等,東渡作訪日之行。中山紡日的目的是‘考察鐵路’。可能也是志在吸引日資,來中國築路。袁氏固知中山非築路之人也。而此時國民黨選戰新勝,中山的信徒和從龍之士都相當驕縱,他們四出活動,孫大總統捲土重來之聲浪也不絕於耳。南北再度分裂的謠言更是傳遍全國。如今孫公重訪日本,大唱其大東亞和中日聯合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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