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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張國燾在根據地時推行王明“左”傾路線,徐海東與師政委紅過臉以後,他倆時常發生摩擦,有時達到白熱化程度。徐海東認為師政委有時愛說大話,好隨風倒,見風是雨。
“當兵的就是要想到打仗!”徐海東頭也沒抬,不以為然地回敬了一句。
“打仗,我不反對。”師政委又說,“要知道,內部不純,那麼,反革命會從我們背後開黑槍的。”
“內部怎麼不純,我怎麼沒看出來?”徐海東仍沒抬頭,一直在盯著地圖。
師政委臉一板,嚴肅地說:“同志!你要注意反革命!”
徐海東徐徐抬起頭,略帶諷刺地笑了笑,說:“有反革命,好啊!沒有反革命,要我們這些革命的做什麼?”
師政委拉長了臉,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現在,內部的反革命很多,省委已經決定肅反!”接著他走上幾步,把一疊檔案給徐海東,說,“這是省委會議的決定,你看看吧!”說完,轉身走了。
徐海東接過來一看,有四五份內部檔案。主要有黨中央1933年3月10日《給鄂豫皖省委的軍事指令》、省委3月7日《鄂東北通訊》、省委4月14日《鄂豫皖省委通告第一○六號》等。徐海東名為副軍長兼七十四師師長,實際上他的工作崗位仍然在七十四師。他很少參加省委和軍部會議,尤其是省委會議,大部分都是政委去開會,回來向他傳達。這次,他看到有這麼多重要檔案,於是,急切地讀了起來,越看越使他心灰意冷,不同的檔案反映著同一內容:進攻!進攻!肅反!肅反!
徐海東看到“郭家河戰鬥的勝利標誌著大反攻時期的開始”,目前“一定要奪回七里坪、新集、黃安縣城等中心城市”,他心中感到疑慮。當他發現黨中央和省委都要求“肅反”時,他更疑惑不解,頭皮發麻。
他想:去年搞肅反,軍隊和地方黨政中亂抓“AB團”,“反革命”,有的還被殺害鬧得軍心、民心、黨心都惶恐不安,人人自危,再加上當時被勝利衝昏頭腦,說什麼蔣介石已成“偏師”,今後進攻紅軍的,只有日本帝國主義親自出馬了。結果,敵人第四次圍攻一來,落得個慘痛的結局。如今剛剛好轉幾天,不趁這個機會去發展蘇區,擴充隊伍,卻又抓起什麼“反革命”來了,這不是自傷元氣嗎?!
第三天晚上。徐海東宿舍。
慘淡的月光照在破舊的窗欞上,徐海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幾天來從上面佈置來來的一件件工作,在他腦子裡迴旋,使他極為不安。到底什麼是“AB團?”什麼是“第三黨”?他沒有接觸過,也沒有問過,至今還說不清、道不明。這時,他發現睡在身邊的警衛員也在翻身,沒有睡著,就問道:“喂!你知道什麼是‘AB團’嗎?‘第三黨’什麼樣?”
“不知道!”警衛員睜著兩隻大眼睛說,“都說它們是反革命組織,可是,以前我從未聽說過呀。副軍長,你給說說,那‘AB團’、‘第三黨’怎麼到處都是呢?!今天,政委將二二○團的政委、參謀長等四十九名黨團幹部都捆起來了。他們這些好人,怎麼會是反革命的‘AB團’、‘第三黨’呢?!
“他們在哪?”
“就在那邊被審訊呢!”警衛員向左一甩頭說。
“你快睡吧!別在人群裡瞎議論啊!”徐海東忽地坐起來,穿好衣服,出去了。
徐海東推開審訊室的屋門,只見二二○團特務連指導員小朱被吊在屋樑上,審訊隊的人員正在拷打他,師政委也在場。
“說!說!誰介紹你參加的‘第三黨’。”審訊隊員在一旁大聲吼叫著。
“沒有!我不是‘第三黨’,更沒有人介紹我加入!我是共產黨員呀!”小朱喃喃地重複著,“我不是反革命,我是共產黨員。”
昏暗的油燈一閃一閃,映照在小朱掛著血痕的臉上……
對小朱,徐海東是瞭解的。他記得,小朱剛十七歲就參加了紅軍,曾任皖西少共道委宣傳部長,他聰明、單純、能力很強、革命意志十分堅強,以往表現一直不錯。他怎麼會是反革命呢?徐海東站在門口暗自反問自己。他覺得不可能,幾乎要發火了,但他儘量壓抑著自己的衝動。
審訊人員對小朱拷打逼供不成,又要綁在凳子上用刑。
徐海東眼都紅了,手一揮,命令道:“住手!”他不允許平時為革命拋頭顱、灑熱血的好同志遭到自己人的如此折磨。
兩個審訊人員見到副軍長髮了火,不知所措地看看政委。師政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