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盜馬(第2/4 頁)
的高官,坐一郡之地,握生殺大權,又系名公之後,朝野知名,尚且如此,何況區區小民程偃!
但荀貞不是程偃,他笑道:“今太守與故太守不同。故太守清靜無為,不欲生事,是多寬縱;今太守貴人之兄,有寵於天子,黃氏雖有身家,必不敢相逼。你儘管放寬了心,萬事有我!”
程偃想了想,覺得荀貞說的有道理。
現任太守名為何進,其異母女弟早年間被選入宮中,生有一子,被拜為“貴人”,深受天子寵愛。要比背景,黃家的親戚程夫人雖是乳母,怕還是不及“貴人”。
他這才略微寬心,遲疑問道:“那現在俺該怎麼辦?”
“今日晚了,你好好歇息,待得明天,去將你妻接來亭舍。其它的事兒你就不必管了。”
荀貞既然決意要管此事,那麼首先需要防備就是別被“黃家”動手將人劫走,所以叫程偃先去將他的妻子帶來亭舍看護。至於這件事該怎麼處理,他尋思想道:“這事情如何,阿偃全是從高家的保役嘴中聽來,究竟看上他妻子的是高家?還是黃家?這一點要查探清楚。”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以預料到對方定不會就此罷手,既然決意迎對,怎能不先將對手的底細查清?他又想道:“阿偃驟遇此事,早六神無主,不能指望他去查探對手底細。……,此事當交給阿褒去辦。”亭中諸人,陳褒最為精細,將此事交給他辦,萬無一失。
暮色深重,夜色將至。
他與程偃在後院說話,程偃又是跪拜、又是磕頭的,動靜很大,引得黃忠、杜買、陳褒等人盡皆偷窺。此時見他倆似乎將話說完了,陳褒過來低聲問道:“怎麼了?出了何事?”他曉得程家欠錢的來龍去脈,是個知情人,猜出程偃此番異常的舉動定與此有關。
荀貞說道:“沒甚大事。”見杜買、黃忠等站在後院門口往這邊看,笑著對黃忠說道,“黃公,夜將至了,還不快些做飯?我早就餓了!杜君、繁家昆仲今兒出去巡查了一天,想來更是早就飢餓。”
黃忠應道:“是,俺這就生火。”招呼杜買、繁家兄弟幫手,將那野兔剝皮、清洗,動手做飯。
荀貞這才教程偃又輕聲將事情講了一遍,對陳褒說道:“阿褒,高家仗勢欺人,咱們不能退讓。他雖自稱黃氏走狗,我卻也不懼。”冷笑了一聲,道,“莫說他高家,便是黃家,也不行!……,不過話說回來,此事究竟是黃家的主意還是高家的意思,需得先探查清楚。……,阿偃明日要將他的妻子載來舍中,不便打聽,此事就交給你了。你明天和阿偃一前一後,分去鄉亭,最好能將那保役找到,問清虛實。”
陳褒毫不猶豫地答道:“諾!”
“……,答應得這般爽快,你不怕惹怒了高家、黃家麼?”
“君在前,褒在後。荀君不懼褒何懼?”
陳褒的回答很有意思,可以理解為荀貞在前頭吸引炮彈,他在後頭沒啥害怕的;也可以理解為只要荀貞不害怕,他就不害怕,言外之意,“堅決服從指揮”。
荀貞不由失笑,不過他卻也知道,陳褒之所以答應得如此爽快,一半原因如他所說,但肯定還有一半原因是因為他姓“荀”。事實上,他之所以沒有多加考慮就決定為程偃出頭,固然有無法忍受部下受辱的成分在,也確實有自家姓氏給他的底氣。
儘管他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亭長,但他背後卻是整個荀氏家族。
雖受黨錮之禍,荀氏如今為官的不多,便有也是小吏,但荀氏的資本本就不是為官,而是名望。天下名士,誰人不知潁陰荀氏?天下為官者,誰人不知潁陰荀氏?
莫說一個鄉中首富的高家,就是橫行郡縣的黃家,在對上荀氏的時候也要掂量三分。何進貴為太守,貴人之兄,對荀氏尚且客客氣氣,上任之始就主動拜訪,在去年黨錮稍解後,更是再三延請被解錮的荀氏族人出仕,所為者何?不就是圖荀氏之名麼?
陳褒很沉得住氣,領了任務,轉回前院,若無其事地與杜買、黃忠談笑。
程偃惶恐不安,隨侍在荀貞的身側,不敢遠離,好像一旦離開就不能安心似的。荀貞步出後院,立在前院舍門處,遠望四野。
夜色悄悄來臨,道路上行人絕跡。夜的輕紗下,遠近田野悄靜無聲。月光灑下,門前積霜。
程偃忍了又忍,終忍不住,低聲問道:“荀君,探明瞭高家的底細後,再怎麼辦?”
荀貞悠悠答道:“登門造訪。”
……
次日,是操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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