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盜馬(第3/4 頁)
程偃和陳褒一早就騎馬走去鄉亭了。
里民們集合的地點改在了操練的場地,送走了程、陳二人後,荀貞本想早點過去,還沒出院門,被繁譚叫住了。他轉臉去看,見繁譚急匆匆地從後院衝出,又驚又喜地叫道:“荀君!荀君!”
“何事慌張?”
“武貴那廝說有樁大財貨要獻給你!”
“……,什麼?”
“小人適才給他送飯,不知他哪裡犯了瘋,突然撲過來,抓住小人的腳,叫嚷說有樁大財貨送給荀君。”繁譚嘴笨,想將武貴的話轉述給荀貞,試了幾次都說不清楚,乾脆放棄,說道:“不如荀君親自問他?”
荀貞先是呆了一呆,繼而失笑出聲,心道:“怕是被關得傻了,想出去,拿些假話誆人。”武貴一個破落戶、無狀兒,哪兒來的財貨送人?
他說道:“武貴若有財貨,還用得著無賴鄉間?定是熬不住了,胡亂說話。你不必理會他。”說了就要走。
繁譚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說道:“荀君,看他不似說假,左右無事,你便見一見他吧!”
荀貞瞧他鼻翼張開,呼吸粗重,一副激動模樣,想了一想,說道:“行,那我親自去問問他。”
其時天已大亮,來入犴獄中,卻覺冷暗潮溼。
犴獄的窗戶被堵住了,唯一的光源從門口來,一旦把門關上,就得點燃火把。獄室不大,角落放了個火爐,邊兒上放了一柄拍髀短刃,四周擺放的皆為刑具,從屋樑正中垂下了一個銅環,地上、牆上血跡斑斑,煞是陰森恐怖。
那武貴現就正被吊在銅環上,雙腳離地,衣服早被剝掉,赤條條的,一絲不掛。
繁尚也在獄內,站在武貴的旁邊,抓著他的手,拿著一根大針往他指甲間比劃。
武貴神色驚恐,一會兒看看火爐邊的拍髀、一會兒看看大針,不斷地扭動身體,生怕被刺入指內,聽見有人進來,忙抬起頭,認得荀貞,迫不及待地叫喊起來:“亭長!小的有一樁大財貨送你,小的有一樁大財貨送你。……,只求能饒小的一條賤命!”
荀貞打眼一掃,已知根底,心道:“必是繁家兄弟聽他提及財貨,怕是詐人,故此拿烙肉、刺甲嚇他。他有膽闖寡婦門,卻沒種熬刑。烙肉、刺甲還沒用,就驚恐不住了。也罷,先聽聽他有何言辭。”他來問話是推不掉繁譚的再三請求,說實話,他是根本不相信的。
烙肉、刺甲是兩種酷刑。烙肉,即用火將拍髀燒熱後,再塞到犯人的腋窩下或者肘彎,迫其夾住,一鬆開,往往便有大塊的皮肉脫落,端是狠毒無比。刺甲,則是用針來刺指甲,刺過後,再使之把土,指甲就會脫落。
“你一個無狀兒,能有甚麼財貨送我?”
“小的曾是黃家賓客,……。”
“黃家?”荀貞一愣。
繁譚說道:“就是陽翟黃氏了。”
荀貞當然知道武貴說的誰家,他愣是因為昨晚程偃才提及黃家:“你曾為黃家賓客又怎樣?”
“昨晚,小人聽見亭長與人在院中說話,言及黃氏。”
荀貞恍然,原來如此!他問道:“那又怎樣?”
“因小人曾為黃家賓客,所以與他家的門客還多有來往,便在被亭長帶來獄中的前一日,小人在亭中遇到了一人。”
“誰人?”
“那人名叫吳叔,是黃家豢養的一個劍客,精通潛行之術,通懂各地方言。小人在本亭路上遇見他,便請他吃酒,他卻執意不肯。小人在黃家時,知他是最好飲酒的,因而生疑,拐彎抹角問他來咱們亭中作甚。”
“來作甚?”
“他雖警惕,到底被小人詐出,他是來咱們亭舍踩點兒的!”這武貴真是個無賴貨色,方才還膽顫心驚,這會兒說及“詐出真相的得意事”,居然隱約洋洋自得起來。
荀貞不置可否,問道:“踩點兒?踩什麼點兒?”
“半個月前,黃家得了訊息,月底將會有一個幽州廣陽郡的北來馬商經過本地,隨行所帶盡皆良馬,不下一二十匹。”
荀貞掏了掏耳朵,聽到此處,他已猜出了這武貴所說的“大財貨”是什麼,想道:“良馬二十匹。”若武貴所言俱為事實,那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一筆大財貨了。如今市價,耕馬、車馬一匹萬餘錢,好點的一匹四五萬。二十匹良馬最少值錢百萬。若是良馬之上者,價值千萬也是有可能的。
“你說有大財貨送我,便是這批良馬麼?”
“是。”
荀貞勃然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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