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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男聲,雨翔準備投降,那頭自己憋不住,道:“我是梁樣君,你小子沒良心啊。”
雨翔發自肺腑地“啊”一聲,問:“梁樣君,沒想到沒想到!你現在在哪裡?”
梁樣君在私立中學接受的教育果然有別於中國傳統學校,考慮問題的思路也與眾不同,信口回答:“我在電話機旁啊。”
雨翔一愣,想這也對,再問:“你在幹什麼?’“給你打電話呷。”
“這,你明天要中考了。”
“是啊,還要去形式一下。”言下之意是要把肉身獻到考場裡擺個樣子。雨翔也心知肚明:梁樣君他應該早已選擇好出錢進哪所高中,哪怕他像當年吳晗數學考零分,一流學校照取。
梁樣君與雨翔侃一會兒,壓低聲音,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今年中考語文的作文題目我已經知道。”
雨翔淡淡一笑,心想不可能,口上卻要配合梁樣君,故作急切,問:“‘是什麼?”
“噓,你聽著,是,是,聽著——‘神奇的一夜’。”
“什麼,哈哈哈哈哈!”雨翔前三個“哈”是抒發心中想笑的慾望的,第四個“哈”時要笑的東西已經笑完,要增加這題目的荒謬性及可笑程度而硬塞上去的,第五個“哈”是慣性緣故。
梁樣君在那頭有些急:“真的,你千萬別亂說,千萬千(;K;Cn)萬,我只把它告訴你了,真是這題目,我爸打聽到的。”
“這個題目怎麼寫?”
“呀,正是因為不好寫,免得今年有人套題目,所以才出的嘛。”
雨翔仍不信,因為往年也都說要防止套文章,結果年年被人套,出卷人不見得有曾國藩“屢敗屢戰”的志氣,出的題目年年被人罵,應該信心已喪盡,不會惡極到出這個題目。況且這個題目極不好寫,寫這個題目不能撿到皮夾子不能推車子不能讓位子,全市所謂的作文高手豈不要倒下一大片。試想——《神奇的一夜》,這題目極易使人聯想出去,實話實寫,中國一下子要增加不少李百川,雖然中國正在“開放”,也不至於開放到這個地步。
想到這麼深奧,雨翔斷定梁樣君定是把思人節記錯了日子。表示謝意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電話剛掛,鈴聲又起,雨翔當又是梁樣君搗亂,心不在焉回了一聲,那頭又沉默。雨翔眼前似乎晃過一道思緒,這沉默似曾相識。雨翔一下緊張起來。果然是Su-san,雨翔手握緊了話筒,背過身對母親。那頭Susan問:“你有把握考取什麼學校呢?”
“我想——我會考取縣重點的,市重點,哼——”
“那好,縣重點也不錯,好好考,祝你考得——嗯——很順利很順利!再見!”
臨考這一晚,雨翔久久不眠,據說這是考前興奮,考前興奮的後果是考中不興奮。雨翔平時上課時常像《閒情偶寄》裡的善睡之士,一到要睡的時候眼皮就是合不起來。強扭的瓜不甜,強扭的睡也不會香。雨翔索性坐起身來,隨手翻翻書,以增添自己必勝的信心。筆友也來過一封信勉勵,其實一個人到了生死攸關極度緊張之刻,勉勵只能增加其壓力。雨翔回信裡亂吹一通,說已經複習到閉上眼睛用膝蓋都想得出答案,此言一出,就成背水一戰。幾個月裡,雨翔四處補課。每逢夏天將到,家庭教師就像臘梅花一樣難找,如大熊貓一樣珍稀,林父光家教就請掉五千多元錢,更將雨翔推上絕路。
燈光下,那十幾本習題冊仍在桌上最顯眼處,雨翔大部分題目全做了一遍,心裡滿是不堅硬的信心。雨翔心裡感激Susan,半年前,林雨翔連美國國旗上有幾顆星都數不清楚,而如今,已胸有成竹,有望搏一下市重點。
人想不到要睡時自然會睡著。這天晚上雨翔睡了六個鐘頭,一覺醒來一想到要中考,心裡一陣慌阿。抓緊最後的時間背誦了幾句文言文,整理好筆盒,走向考場。
外面天氣出奇的熱,雖是清晨,但拂面的風已經讓人煩躁。校門口家長比考生多,都囑咐有加。雨翔找到考場,那考場在最底樓,通風條件不佳,雨翔一進去就轟然一陣汗臭。雨翔的位置在最後排的一個角落裡,在那裡,那些臭百;山海,彙集一處,臭人心脾,臭得讓人聞一下就想割鼻子自殘。天下之大,何臭不有,雨翔卻是第一次到臭味這麼肆虐的地方,相比之下,門口的臭只是小吳見大奧。但臭頂多只能給人肉體上的痛苦,最要命的是那張桌子像月球表面,到處不平,墊好幾張紙都橫不平堅不直。但更令人敬佩的是竟有高手能在桌上寫字。
兩個監考老師一進門就直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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