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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低眉垂眼咕噥一句,你真討厭。姥爺說,再掉到河裡才叫討厭,我保護你呢。姥姥嗔怪道,那你還得抓緊咯!
時間快得像早洩,還沒享受就已到達終點。天就要黑了下來,看樣子,衣服還沒洗完,情也沒有談好,姥爺心急如焚。天一黑就得回去,看著長工插秧也不會選擇在黑夜裡進行,我大姥姥她肯定要責怪。回去吧,這眼前的小妞如此可人,誰能放得下啊。姥姥擰乾最後一件衣服,有些筋疲力盡的樣子,身體扭成麻花似的。姥爺說,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不就一褲衩麼,真是無縛雞之力。姥姥瞪了一下杏眼,慍怒說,你也不幫忙。
姥爺收回手,舉在空中,埋怨道,那誰抱你啊,這輩子就靠這兩隻手舒坦了。
看來,時間過得飛快,我姥爺和姥姥的發展也並不遜色。
這一天算是這麼過去了,男女之間卿卿我我,鶯鶯語語,誰都痛恨時間這東西沒有自知之明,不滾遠點非要跟著不走,姥爺在心裡說,時間停止就好了。
可我大姥姥不會停止,她一天沒見著姥爺了,一怕他眼神不好不認路回家,二怕他在外拈花惹草——家裡幾盆花草無不是他半路上採來的。大姥姥因此在床笫上偷罵姥爺是採花賊,我姥爺擺擺手死不承認,他拒絕大姥姥自比為花的好意,擅自把“花”改為“黃花”。
我大姥姥在田裡找不著姥爺,便順手抄起一根扁擔沿著田埂去尋姥爺的影兒,鄰居見了,插上一句,這麼晚了還去擔糞?大姥姥說,我們家豬丟了,我得把它們趕回來。
看那情形,我以為大姥姥會將姥爺往死裡打,挑糞的扁擔可不是小個子,長九尺,寬一尺,姥爺跟它碰撞會有生命危險。弄不好,雙手摺了也不無可能,那樣就舒坦不了了,如果大姥姥一失手把姥爺五根指頭打落兩根,姥爺就不得不承受轉行做三隻手的噩運了。總之,姥爺是難逃此劫,我暗暗擔心之外,也深刻領悟到,男人如果有了老婆還想找點業餘生活,得先買份保險再說。
我媽突然緘口不言,我一直閉著眼睛細聽,毫無發病之跡,對故事的戛然而止充滿急不可待的追求慾望。可我媽說,暴力情節還是不說了,不利於你的身心健康,更有損於你的神經,現在你需要安靜的休息養病,知道麼,三兒?
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只有以實際行動來表達我的真實想法,原本我的病已近痊癒,但老媽一次次把故事尾巴留著,我已經忍無可忍,求知的慾望壓迫我的坐骨神經疼痛難捱,我立刻站起來,身子底下一塊碎瓦片直愣愣地向我屁股示威著,我眼前出現一陣幻覺,像一把刺刀沾滿了血滴,挑釁般炫耀著它的功力。
唐老師治理孫先生的手段,只有緊箍咒,我媽不讓我發病的手段是講故事,說一個讓我渴望繼續傾聽的紀實故事,滿足我對長輩情史偷窺的慾望,從無聊無趣到現在我迫切希望瞭解,說明故事本身充滿誘惑和獵奇性。我決定在我的病完全康復,不再犯病的時候寫下這個故事,讓它流傳於世,讓別人記住,它的作者是一個有精神病史的天才作家。
我媽說,你要當上了作家,我給狗縫條褲子。
我說,是大黃,笨笨,還是小黑?這三條狗身材都不錯,是天生的穿衣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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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說,還是王三家那條看門狗吧。
我“切”了一聲,鄙夷地說,您還真會偷懶,盡找一條腿的狗。
他們說我長得還不醜,怎麼會被人丟棄呢?他們摸了摸我頭髮,是真的,不是個癩頭;摸了摸我眼睛,是真的,不是假眼,也不是先天失明;摸了摸我嘴巴,還好,不是個豁口,也挺正常;還有的人摸了摸我的胳膊和大腿,也不缺啊,只是胳膊和大腿不太好區分,粗細不明顯。這些人有些面熟,大概都是附近鄰居,他們對我大發議論,摸摸捏捏,品頭論足,敲敲打打,確定我是個正常人後,紛紛抱以咋舌——這堂堂小夥子怎麼會被狠心的父母拋棄呢?
是啊,誰知道呢,誰丟棄我誰是神經病。我是如此優秀啊,如此執著地尋找親生父母。我站在這個地方,給過路人行注目禮,惟一希望他們能告訴我二十多年前,誰在這個旮旯地方丟棄了我?
豬頭
這是我第四次在這裡,與二十多年前不同的是,那次我是睡在這兒,以一個嬰兒的身份見證一個狠心父母棄子的過程。那一幕我肯定記不起來,只依稀確定是一對中年男女將我丟在這兒,走的時候多望了我幾眼,欲走還留的表情充滿虛偽感。我當時不會說話,也抬不起胳膊,否則我定然揮手向他們說再見。一個人的禮貌在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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