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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假山石旁的那口井,她的一張琴至今還在沉在井底,那是五年前八娘嫉妒她的琴藝,把她的琴偷走扔進了井中。
舞衣呆呆地望著水井發怔,她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的歲月,這時,遠處門口傳來一陣笑聲,都是她熟悉的聲音,舞衣一閃身,又躲在假山石後面。
李林甫的三個女兒,二十娘、二十二孃和二十三娘從小門走了進來。幾年不見,她們都已經出嫁了,但容貌豔麗、傲氣依然。
“你們看到那個女人了嗎?囂張得不行,以為自己是誰啊!”這是二十三孃的聲音,她的口氣裡充滿酸意。
二十二孃也用一種口齒漏風的語氣冷笑道:“就是!她不過是個小妾,李慶安的妻子輪不到她,這個人也不自愛,居然敢坐在正席上,要是我夫君的小妾敢這樣,我早亂棍打死她了,這個女人不過仗著她有幾分姿色,就把李慶安迷昏頭了,說實話,我真的同情那個獨孤明月啊!”
“她怎麼能和我們比,她一個望門寡婦,當然是小妾的命,我們是什麼人,堂堂相國的女兒,她那麼卑賤,說她是辱我們的口,不提她了,去看看吧!”
三個女人快步走進院子,站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小廳中的宴會,她們和她們的丈夫都沒有資格參加這個宴會,看了半晌,三個女人充滿失落地從另一道小門走了。
舞衣從假山石後走了出來,默默地轉身向另一個小門走去。儘管這樣的奚落和侮辱她從小到大已經司空見慣了,但今天三個女人的話還是深深刺激了她,‘小妾’兩個字像刀子一樣地將她的心劃得鮮血淋漓,這兩天明月的寬容讓她感動,她開始願意接受自己的命運,做李慶安的次妻,為此她今天還特地精心打扮,妝成人婦,但現實卻告訴她,無論她怎麼努力,在別人眼裡她依然只是一個沒有地位的小妾。
舞衣漫無目標地走著,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她無須辨路,自然而然地轉身過門,穿過小徑,走過花樹,不知不覺,她來到了一扇門前,這是她從前居住的地方,住了十幾年的小院。
小院的門已經被鎖了,被一把大銅鎖冷冰冰地鎖了。清冷的夜光中,隱隱可見上面的銅鏽,舞衣嘆了口氣,正要轉身回去,身後傳來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是舞衣姑娘嗎?”
“王大娘!”舞衣聽出了來人的聲音。
“是我!”
從旁邊的小路里快步走來一人,打著燈籠,正是從前管內宅雜事的王大娘,她看見舞衣,眼中一陣閃過驚喜,“真是你,剛才我在院中就覺得像你,一路跟來。”
“我今天來舅舅府上做客,順便來老房子看一看,王大娘,這小院能進去嗎?”
“當然可以!”
王大娘從腰間解下一大串鑰匙,找到其中一把,一邊開門一邊笑道:“舞衣姑娘,這些年你到哪裡去了,上次你離開時說去嶺南,可我又聽說你去了安西,也有人說你出嫁了,各種說法都有。”
“我是出嫁了,做了大戶人家的次妻。”
舞衣笑了笑,笑容裡充滿了苦澀:“今天隨夫君來舅父府中做客。”
王大娘聽出舞衣語氣中的憂傷,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舞衣,見她說到夫君時沒有一般人的那種喜悅,她暗暗嘆息一聲便道:“舞衣姑娘,我是從小看你長大的。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大娘,你說吧!”
“舞衣姑娘,你知道二十二孃在夫家被虐待之事嗎?”
“二十二孃在夫家被虐待?”舞衣愣住了。
“你想不到吧!還是相國的女兒呢,出嫁時多風光,聽說就因為罵了她丈夫小妾,結果被丈夫一老拳打在面龐上,牙齒都掉了兩顆,她死活不肯承認,說走路摔跤了,可她丫鬟卻私下說了,哎!現在相國身體越來越差,家裡的事情都不管了,也沒有從前那般受人敬畏,連出嫁的女兒也開始受人欺負。”
舞衣無語,她想到了二十二孃剛才譏諷她時的那般刻毒,原來竟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恨,她不由低聲嘆了口氣。
王大娘把鎖開啟了,推開了門,把手中燈籠遞給她,“姑娘進去吧!和你走時一樣,沒有動過。”
“多謝大娘!”
舞衣走進小院,這時王大娘又在身後道:“姑娘。我送你一句話,婚姻如穿鞋,是否合腳只有自己清楚,你夫君肯帶你來相國府,就說明他重視你,有的人是嫉妒你,你不要被她們左右了。”
舞衣默默點了點頭,推開了房門,吱嘎一聲,門開了,一股黴舊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在門口站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