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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愛她的男人難以抵禦。
高陽的頤指氣使說一不二,使很多的男人陷於絕境。她看上誰,想要誰,誰就必然能成為她帳幄之中的那個犧牲品。其實,這同樣也是權力使然。她的權力雖然遠在她至高無上的皇帝父親之下,但卻在愛情的雙方中佔有絕對的優勢。所以男人只能是服從她,做她慾望的奴僕。
性是高陽公主生命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高陽所在的那個時代的較為開放的性的意識使她這種女人天然就擁有了一重她自己並不瞭解的女權的觀念。她在生活中注重性,注重性的體驗,她可能認為性是女人的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能夠從性的交往中獲得快樂與幸福,這一切都說明她是個並不保守的女人。
而高陽的悲哀卻在於她除了純粹的慾望之外還有著很深的情感。她若是隻把性當作生命中的遊戲,她就不會和禁忌中的和尚相愛得那麼長久,也就不會對殺死她情人的父親懷有那麼強烈的仇恨了。
高陽是個極致的女人。她把一切都做到極致。愛也極致,恨也極致,終局也極致。
但高陽儘管享盡情愛,但她依然是權力的犧牲品。她難逃所有皇帝的女兒們的厄運。無論是怎樣地被寵愛,她也依然是作為皇帝賞賜給功臣的一項獎品而任由朝廷擺佈。皇帝當然是不會給予她婚姻自主的權利的,更不要說愛情的自由。皇帝親自下詔殺了辯機,就是想告訴高陽,你儘管是公主,而你依然是女人。而一個女人又怎麼能擅自選擇愛情呢?
唐太宗之所以把他最愛的女兒給了房玄齡的兒子做妻子,就是為了說明房玄齡是他最最信任的朝臣,是和他一道出生入死血雨腥風最終拿下大唐王朝並輔佐他稱帝的最最親密的戰友。唐太宗當然不會去考慮他的女兒是不是喜歡房玄齡的兒子。他下嫁女兒到房家只是為了平衡他與房玄齡的關係。他還要由此使房玄齡明白,他李世民是信任他器重他對他最好的,這好的標誌是他把他最愛的女兒都給了房玄齡做兒媳,所以,房玄齡日後只能是更加忠心耿耿地為他唐太宗效盡犬馬之力。
而高陽便是這效力的憑證,和繼續維持這效力的籌碼。
高陽在這場皇室的聯姻中是作為一個標誌而不是作為一個人。
所以高陽很不幸。
而更不幸的是高陽的這位丈夫竟然是天下最大的草包,是高陽無論怎樣也不會愛上更不情願與之做愛的男人。
而更更不幸的是,在這個草包男人身邊的那些男人,卻都比高陽的這個笨蛋丈夫要出色和優秀得多。高陽怎麼能夠平衡?對於高陽來說,房遺愛最大的優點是,他能夠自始至終以奴僕自居。他聽命於高陽,幾近百依百順。他從不敢過問高陽的事情,他不過是跟在高陽裙後的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於是這狗為高陽開闢了一個博大的可供高陽自由舞蹈的愛與性的空間。
這是高陽不幸之中的幸。她於是才有了同房遺直,同辯機,後來又同智勖,同惠弘,同李晃甚至同吳王恪的曖昧。
原本是隻想寫一個高陽與辯機間的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而且,僅僅是一箇中篇。但後來寫著寫著就發現,故事其實並不是那麼簡單,而且那小說越寫越長。特別是在研讀了更多的史料之後,在糾葛起高陽公主與她身邊的各種男人的各種關係時,竟發現這已不單單是一個簡單的單線條的故事了。於是小說的主題從一個事件變成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便是這部小說的標題——《高陽公主》。
使我有了如此的變動是因為有一天我突然意識到,凡與高陽公主有過糾葛的男人竟沒有一個獲得了好的命運。而且這糾葛似乎都是情慾的糾葛,即是說,凡被高陽公主愛過的或是與高陽公主睡過覺的男人最後都難免一死。多麼可怕。這其中唯一得以逃脫的,是房遺愛的哥哥房遺直。他被高陽坑害得本已經死過千回萬回,但是他都陰差陽錯地在夾縫和空隙或是事件的時間差中死裡逃生。他雖最終免於一死,但卻也被流放他鄉,結局悲慘。
史書上說,房遺直這個人一向書生儒雅,名士風流。自高陽公主飛揚跋扈地一踏進房府,他便格外小心謹慎,寬容大度。但儘管如此,卻也難逃高陽這弟媳的攻訐。不知道為什麼,高陽至死都對遺直心懷仇恨。她每每要攻擊他誣陷他誹謗他,甚至時常把謀反的罪名扣在他的頭上。想必他們之間定然是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隱秘,和因為這隱秘而結下的仇恨。直到最後,高陽終於向朝廷狀告房遺直對她非禮。這可能就是她始終不停地仇恨著房遺直的癥結所在。這時候已經到了高宗李治的永徽年間。高陽公主在絕望中掙扎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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