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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了,乘月回宮。至今傳說唐明皇遊月宮,正此故事。那潞州城中,有睡不著的,聽得笛聲嘹亮,似覺非凡。有爬起來聽的,卻在半空中吹響,沒做理會。次日,又有街上抬得金錢的,報知府裡。府裡官員道是非常祥瑞,上表奏聞。十來日,表到御前。玄宗看錶道:“八月望夜,有天樂臨城,兼獲金錢,此乃國家瑞兒,萬千之喜。”玄宗心下明白,不寬大笑。自此敬重法善,與張果一般,時常留他兩人在宮中,或下棋,或鬥小法,賭勝負為戲。
一日,二人在宮中下棋。玄宗接得鄂州刺史表文一道,奏稱:“本州有仙童羅公遠,廣有道術。”蓋因刺史迎春之日,有個白衣人身長丈餘,形容怪異,雜在人叢之中觀看,見者多駭走。旁有小童喝他道:“業畜!何乃擅離本處,驚動官司?還不速去!”其人並不敢則聲,提起一把衣服,鄉飛走了。府吏看見小童作怪,一把擒住。來到公燕之所,具白刺史。刺史問他姓名,小童答應“姓羅,名公遠。適見守江龍上岸看春,某喝令回去。”刺史不通道:“怎見得是龍?須得吾見真形方可信。”小童道:“請待後日。”至期,於水邊作一小坑,深才一尺,去江岸丈餘,引江水入來。刺史與郡人畢集,見有一白魚,長五六寸,隨流至坑中,跳躍兩遍,漸漸大了。有一道青煙如線,在坑中起,一霎時,黑雲滿空,天色昏暗。小童道:“快都請上了津亭。”正走間,電光閃爍,大雨如瀉。須臾少定,見一大白龍起於江心,頭與雲連,有頓飯時方滅。刺史看得真實,隨即具表奏聞,就叫羅公遠隨表來朝見帝。
玄宗把此段話與張、葉二人說了,就叫公遠與二人相見。二人見了大笑道:“村童曉得些甚麼?”二人各取棋子一把,捏著拳頭,問道:“此有何物?”公遠笑道:“都是空手。”及開拳,兩人果無一物,棋子多在公遠手中。兩人方曉得這童兒有些來歷。玄宗就叫他坐在法善之下,天氣寒冷,團團圍爐而坐。此時劍南出一種果子,叫作“日熟子”,一日一熟,到京都是不鮮的了。張、葉兩人每日用仙法,遣使取來,過午必至,所以玄宗常有新鮮的到口。是日至夜不來,二人心下疑惑,商量道:“莫非羅君有緣故?”盡注目看公遠。元來公遠起初一到爐邊,便把火箸插在灰中。見他們疑心了,才笑嘻嘻的把火箸提了起來。不多時使者即到,法善詰問:“為何今日偏遲?”使者道:“方欲到京,火焰連天,無路可過。適才火息了,然後來得。”眾人多驚伏公遠之法。
卻說當時楊妃未入宮之時,有個武惠妃專寵。玄宗雖崇奉道流,那惠妃卻篤及佛教,各有所好。惠妃信的釋子,叫做金剛三藏,也是個奇人,道術與葉、羅諸人算得敵手。玄宗駕幸功德院,忽然背癢。羅公遠折取竹枝,化作七寶如意,進上爬背。玄宗大悅,轉身對三藏道:“上人也能如此否?”三藏道:“公遠的幻化之術,臣為陛下取真物。”袖中模出一個六寶如意來獻上。玄宗一手去接得來,手中先所執公遠的如意,登時仍化作竹枝。玄宗回宮與武惠妃說了,惠妃大喜。
玄宗要幸東洛,就對惠妃說道:“朕與卿同行,卻叫葉羅二尊師、金剛三藏從去,試他鬥法,以決兩家勝負,何如?”武惠妃喜道:“臣妄願隨往觀。”傳旨排鑑駕。不則一日,到了東洛。時方修麟趾殿,有大方梁一根,長四五丈,徑頭六七尺,眠在庭中。玄宗對法善道:“尊師試為朕舉起來。”法善受詔作法,方木一頭揭起數尺,一頭不起。玄宗道:“尊師神力,何乃只舉得一頭?”法善奏道:“三藏使金剛神眾押住一頭,故舉不起。”原來法善故意如此說,要武妃面上好看,等三藏自逞其能,然後勝他。果然武妃見說,暗道佛法廣大,不勝之喜。三藏也只道實話,自覺有些快活。惟羅公遠低著頭,只是笑。玄宗有些不服氣,又對三藏道:“法師既有神力,葉尊師不能及。今有個操瓶在此,法師能咒得葉尊師入此瓶否?”三藏受詔置瓶,叫葉法善依禪門法,敷坐起來,念動咒語,未及唸完,法善身體斂斂就瓶。念得兩遍,法善已至瓶嘴邊,翕然而入。玄宗心下好生不悅。過了一會,不見法善出來,又對三藏道:“法師既使其人瓶,能使他出否?”三藏道:“進去煩難,出來是本等法。”就唸起咒來,咒完不出,三藏急了,不住口一氣數遍,並無動靜。玄宗驚道:“莫不尊師沒了?”變起臉來。武妃大驚失色,三藏也慌了,只有羅公遠扯開口一味笑。玄宗問他道:“而今怎麼處?”公遠笑道:“不消陛下費心,法善不遠。”三藏又唸咒一會,不見出來。正無計較,外邊高力士報道:“葉尊師進。”玄宗大驚道:“銅瓶在此,卻在那裡來?”急召進問之。法善對道:“寧王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