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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正在作法之際,面奏陛下,必不肯放,恰好借入瓶機會,到寧王家吃了飯來。若不因法師一咒,須去不得。”玄宗大笑。武妃、三藏方放下心了。
法善道:“法師已咒過了,而今該貧道還禮。”隨取三藏紫銅缽盂,在圍爐裡面燒得內外都紅。法善捏在手裡,弄來弄去,如同無物。忽然雙手捧起來,照著三藏光頭撲地合上去,三藏失聲而走。玄宗大笑。公遠道:“陛下以為樂,不知此乃道家末技,葉師何必施逞!”玄宗道:“尊師何不也作一法,使朕一快?”公遠道:“請問三藏法師,要如何作法術?”三藏道:“貧僧請收固袈裟,試令羅公取之。不得,是羅公輸;取得,是貧僧輸。”玄宗大喜,一齊同到道場院,看他們做作。
三藏結立法壇一所,焚起香來。取袈裟貯在銀盒內,又安數重木函,木函加了封鎖,置於壇上。三藏自在壇上打坐起來。玄宗、武妃、葉師多看見壇中有一重菩薩,外有一重金甲神人,又外有一重金剛圍著,聖賢比肩,環繞甚嚴。三藏觀守,目不暫舍。公遠坐繩床上,言笑如常,不見他作甚行徑。眾人都注目看公遠,公遠竟不在心上。有好多一會,玄宗道:“何太遲遲?莫非難取?”公遠道:“臣不敢自誇其能,也未知取得取不得,只叫三藏開來看看便是。”玄宗開言,便叫三藏開函取袈裟。三藏看見重重封鎖,一毫未動,心下喜歡,及開到銀盒,叫一聲:“苦!”已不知袈裟所向,只是個空盒。三藏嚇得面如土色,半響無言。玄宗拍手大笑,公遠奏道:“請令人在臣院內,開櫃取來。”中使領旨去取,須臾,袈裟取到了。玄宗看了,問公遠道:“朕見菩薩尊神,如此森嚴,卻用何法取出?”公遠道:“菩薩力士,聖之中者。甲兵諸神,道之小者。至於太上至真之妙,非術士所知。適來使玉清神女取之,雖有菩薩金剛,連形也不得見他的,取若坦途,有何所礙?”玄宗大悅,賞賜公遠無數。葉公、三藏皆伏公遠神通。
玄宗欲從他學隱形之術,公遠不肯,道:“陛下乃真人降化,保國安民,萬乘之尊,學此小術何用?”玄宗怒罵之,公遠即走入殿柱中,極口數玄宗過失。玄宗愈加怒發,叫破柱取他。柱既破,又見他走入玉碣中。就把玉碣破為數十片,片片有公遠之形,卻沒奈他何。玄宗謝了罪,忽然又立在面前。玄宗懇求至切,公遠只得許之。別則傳授,不肯盡情。玄宗與公遠同做隱形法時,果然無一人知覺。若是公遠不在,玄宗自試,就要露出些形來,或是衣帶,或是幞頭腳,宮中人定尋得出。玄宗曉得他傳授不盡,多將金帛賞齎,要他喜歡。有時把威力嚇他道:“不盡傳,立刻誅死。”公遠只不作準。玄宗怒極,喝令:“綁出斬首!”刀斧手得旨,推出市曹斬訖。
隔得十來月,有個內官叫做輔仙玉,奉差自蜀道回京,路上撞遇公遠騎驢而來。笑對內官道:“官家非戲,忒沒道理!”袖中出書一封道:“可以此上聞!”又出藥一包寄上,說道:“官家問時,但道是‘蜀當歸’。”語罷,忽然不見。仙玉還京奏聞,玄宗取書覽看,上面寫是“姓維名厶這”,一時不解。仙玉退出,公遠已至。玄宗方悟道:“先生為何改了名姓?”公遠道:“陛下曾去了臣頭,所以改了。”玄宗稽首謝罪,公遠道:“作戲何妨?”走出朝門,自此不知去向。直到天寶未祿山之難,玄宗幸蜀,又於劍門奉迎鑾駕。護送至成都,拂衣而去。後來肅宗即位靈武,玄宗自疑不能歸長安,肅宗以太上皇奉迎,然後自蜀還京。方悟“蜀當歸”之寄,其應在此。與李遐周之詩,總是道家前知妙處。有詩為證:
好道秦王與漢王,豈知治道在經常?
縱然法術無窮幻,不救楊家一命亡。
卷八 烏將軍一飯必酬 陳大郎三人重會
詩曰:
每訝衣冠多資賊,誰知資賊有英豪?
試觀當日及時雨,千古流傳義氣高。
話說世人最怕的是個“強盜”二字,做個罵人惡語。不知這也只見得一邊。若論起來,天下那一處沒有強盜?假如有一等做官的,誤國欺君,侵剝百姓,雖然官高祿厚,難道不是大盜?有一等做公子的,倚霏父兄勢力,張牙舞爪,詐害鄉民,受投獻,窩贓私,無所不為,百姓不敢聲冤,官司不敢盤問,難道不是大盜?有一等做舉人秀才的,呼朋引類,把持官府,起滅詞訟,每有將良善人家拆得煙飛星散的,難道不是大盜?只論衣冠中,尚且如此,何況做經紀客商、做公門人役?三百六十行中人盡有狼心狗行,狠似強盜之人在內,自不必說。所以當時李涉博士遇著強盜,有詩云:
暮雨瀟瀟江上村,綠林豪客夜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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