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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比較直率地表達出來了。與其說是表達出來,倒不如說互相要求的心情適時地在一瞬間的一致。我決不會後悔。我由衷地發誓不後悔。換句話說,我對自己選擇的道路,根本就不可能後悔。正因為如此,我就覺得更不能被好奇心驅使或虛情假意地隨隨便便地互相要求。作為女性這方面表達愛情的方法,經常使用“獻身”這個詞,我可不贊成這種表達方法。只要愛情有著牢固的基礎,就談不到“獻身”、“不獻身”。
盛夏,一個炎熱的日子。
深藏青色的連衣裙。白色的小胸針。
不絕如縷的蟬聲。加溼器白色的煙霧。
撥動六絃琴的絃聲。
“And I Love Her……”
——那天,我極其自然地成了女人。
在即將結婚以前,為了更全面地互相理解,我們在一起相互談到各自的生理情況。我詳細地講了我的身體情況。他洗耳恭聽,一點也沒有厭煩。這是我們彼此間心心相印的嚴肅的談話。
我結婚以後,是準備毫不猶豫地聽其自然地生育孩子的。以前,在能夠設想出我們的生活狀況以前,也考慮過一段時間內只是我們兩個人生活……但是今天不同了。在愛上一個人以後我才懂得,生為一個女子,婚後什麼時候都能夠懷孕、生育,這不是無比幸福的嗎?有很多女人(特別是有工作或條件不許可的)即便是和自己的愛人很自然的結合,卻提心吊膽地等著月經來。那些除了扼殺一個孕育在自己體內的生命之外別無他法的女性們,她們心靈上的痛苦是不可估量的。
懂得愛情極致的女人,想為自己的愛人生兒育女的心情,我認為是極其理所應當的健康思想。在這個問題上,女人要有勇氣戰勝任何困難,不論怎樣就是豁出性命也要生下來。男人則要有畢生矢志不渝讓自己所愛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不是有了只好生下來,而是滿懷期望生育。對於一個新出世的小生命,這是最低的禮節了吧?不管孩子長成什麼樣子,那也是自己的孩子,要慈愛地把他撫養成人。我想像不出自己對於那未來的孩子說來能不能作一個完美的母親,但我今後要好好考慮這個重要的問題。
去年有一天,我感到下腹部(腰骨的內側)一陣劇烈疼痛。我想說不定是慢性闌尾炎吧,所以沒太留心。到了秋天,疼痛更加厲害。我不安起來。那時月經從來沒有那樣反常,有時四天就沒有了,有時四十五天還不來。每次出聲或笑的時候所感到的劇痛折磨著我。月經量也不正常。看這樣子,我察覺到自己恐怕是患了婦科病了吧。
我想去醫院看看,就請熟人介紹了可以信賴的一家大學醫院,約定在我工作休息日去那裡。
我想如果自己的身體生不了孩子,我就不結婚了。
母親反對我去醫院。她說,憑你是藝人這一點,要是一住院便會引起風言風語,說你懷孕去人工流產啦、得了性病啦,怎麼還能大模大樣地去婦產科呢?母親的表情是嚴峻的。她對我半生氣似地背過身子,她的沉重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但是,我的身體要緊,才不管什麼歌手的體面。為了那由衷地珍視我、熱愛我的人,我希望自己是完美的女人。我希望自己是健康的。我堅信一切都建立在美好和健康的基礎上。
一走進大學醫院,候診室裡就有好幾雙眼睛注意到我了。這總不能不使我感到多少有一點猶豫。在婦科病房的走廊裡,我感到氣氛還是比較明朗的,我稍許放了心,走了進去。女護士對我例行公式地說:“右邊廁所裡有紙杯,請取尿吧。先作一下懷孕檢查。”
在對面房間裡,有一位抱著嬰兒的女人正在與護士談笑。我們的目光碰在一起,那女人熱情地對我笑笑,我也報之一笑。在這個氣氛和諧的地方,我倒出乎意料地不知所措。我想,在這個地方女性“生理”各個方面的問題都堆到了一起,不光有歡喜,還有悲哀、殘酷的死亡和流血,一切都集結在這裡。想到這,我真恨不得立即逃回去。
把應辦的辦完以後,等了一會兒,門的對面叫起我的名字:“山口先生,請。”
一間診室又分為四個小房間,最左邊一間的門開啟了。屋裡正面有用簾子隔開的一角。首先,我向大夫講述病情,把一切都告訴了大夫。他說話時那和藹的語氣,使我感到些愉快了。
“做過婦女器官的檢查嗎?”
“一次也沒有做過。”
“那麼,今天好好檢查一下吧。請到這邊做一下內診。”
“好!”
這時,我連“內診”這個沒有聽慣的詞